主题:  [练笔] 相亲<1>

半个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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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4/3/27 17:38:54
一九九四年秋天,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残酷的季节,暗恋了六年之久的女孩一声不响地跑去了南方。这对她来说也许并没有做错什么,但对我来说,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虽然六年来双方从没有说过什么过于亲热的话,但我的心思她是一览无余的,对于我的感情她也是一清二楚的,她也曾说过我是有机会可以和她一起生活的。但为什么呢?就这样一声不响地就离开了——
这也许就是我的失恋了!但这人生中的唯一的一次失恋,对我的打击却是毁灭性的。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默默低迷;也是从那时起,养成了我到现在都再也不想与人交流、变成半个哑巴的个性。我想我都快变成《巴黎圣母院》中的敲钟人了。
那时我白天在自己的诊所坐诊,晚上则到县人民医院进修,同时在我家里和我一起在医院进修的还有两个非常要好的初中同学。两个同学看到我的消沉,就经常借各种方式来开导我,其中一个还为此搬到我家和我一起住、一起料理诊所、一起去医院上班。父母看着我也无可奈何,村中的同龄人对我也是一片惋惜,都劝我看开点。

每年的正月初,在老家是一段很特殊的日子:到了谈婚论嫁的青年男女都会在这十来天内接受相亲之事。连续有几天,父母都在我从医院回来之后跟我说,七八里外的邻村有个不错的女孩子,母亲是妇科医生,自己是个照相的,愿意跟我做个朋友。那时很喜欢照相,也有一群爱好的人经常聚在一起相互交流,所以听说是一个会照相的女孩子,我有点好奇,正是因为这一点点好奇,又改变了我的人生。
好像是正月初六吧,虽然有了暖暖的阳光,但到处都还是积满了还没有融化的积雪。住在我家的那个同学去给老师拜年并回家了,我一个人不愿意去医院,加上刚刚过年,诊所也没有什么病人,于是我一时兴起,邀上同村的一男一女两个儿时的玩伴,骑上单车奔向邻村。当时从没有产生什么要与那个女孩子交上什么特殊的朋友关系,冲的都是父母说她是一个照相的而已,因为我喜欢的人虽然离开了我,但我身边还是有几个心仪我并向我表过态的女孩子,只是自己没有放在心上而已。
事情有点不凑巧。当我们一路追雪戏闹着到达邻村时,经过N次的问路,终于找到那个照相的女孩子的家,结果她不在,只是看到一个年长的妇女坐在门口翻晒衣被,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冲进去了。
“哈哈,新年好啊。请问这是江新珍的家吗?”江新珍这外名字是我母亲告诉我的。
“是啊,你有什么事?”
“哈,我听说她是照相的?想让她照几张相。”
“哦,她现在出去照相了,不在家里啊。”
“哦?这么巧啊,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啊,很难说的,也许就快回来了。你是那里的?”
“我?呵呵,我是大路口的,在马路边上开诊所的那个家伙。”在这之前,父母曾经说过,那个女孩子的母亲是个老妇科医生,并且到过我的诊所,见过我,故此我这一说,相信那个年长的妇女就明白了。
“哦,是你啊,你先坐坐吧,我去叫人找她回来。”随后她喊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去叫你姑姑回来,就说有人找她。”
那个小男孩挺活泼的,冲着我一个劲地笑,还做了几个鬼脸,似乎知道我有打他姑姑主意的样子,哈哈,好玩。古人说,讨妻要看舅,也就是说如果想让自己将来的后代的长相能对社会有个交待,就看妻子的兄弟长相怎么样,舅舅长相过得去的,外甥的长相不出意外就也不会差到那儿去,看到这个小男孩,我相信如与这个女孩子结合,自己的儿子或女儿肯定是不会差到那儿去的。
在那个小男孩走后,我就坐在那儿看那个妇人叠折衣被,间插着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瞎聊乎,过了半个来小时候,忍耐不住了,站起来向她告辞,和两个同伴窜到那个女同伴将要嫁过去的夫家去玩了。
玩到傍晚回家后,由于同住的同学没有来我家邀我去医院,我就也偷次懒,不去了,何况当时的天气也太冷了,一个人骑着单车赶上几里路到医院去蹲班,很辛苦的。于是六点不到就早早地上楼睡觉去了。
半个钟还没有睡到,我依稀听到楼下传来我妈和同学的谈话,没过多久,同学就跑到楼上来将我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好啊,有你的,看老婆竟不把我带上?你还当我是人吗?啊?!”
“什么啊?没看到呢。被子还给我好不?好冷的。”
“没看到?为什么没看到?喂,不管怎么说,你得让我看看啊,怎么样?好看不好看?”
“没有你妹妹好看!”我们经常拿同学的那个漂亮的妹妹开玩笑。
“你找打啊。”
“她是个照相的,我去的时候她出去帮别人照相了。”
“喂,今天我跟老师打了电话了,说我们今天不去医院了,要去给外婆家拜年了,哈哈,怎么样?晚上再去看看?”
“你有没有搞错,这么晚了,你没看到我衣服都没有穿了吗?把被子给我好不好?这样会冻死我的。”
“不行,嘿嘿,那你赶快起来啊,才七点不到啊,我要去看看。我也要讨老婆呢。”
“喂,你注意啊,我没有说去看老婆了。要看你自己去看。”有吗?不知道,到底是去看老婆了?还是去寻了好奇呢?
“我不认识路啊,好大哥,带带路吧,啊?怎么样嘛?”
在同学的死缠烂缠下,极不情愿地起来穿上衣服,下楼到厨房扒了几口饭,抓了一把过年的零食,在积雪的映照下,又向那个邻村奔去。在路上我们开始说好套:“待会到了她家,由你给她家中的男人分烟,并说我是不抽烟的,知道不?”
“没问题。你真的不抽烟吗?呵呵。”
“找打啊,这样不就体现我是一个良好青年吗?你今天带的是什么烟?”
“哈哈,是极是极,良好青年,不抽烟的。幸亏今天我从我老爸那儿偷了一包红河来,妈的帮你用上了。结婚的时候我要你给我两条红塔山。”
“给你个屁,你还抽少了我的烟啊?”
“不给?结婚不给烟,生的儿子没屁眼的!哈哈。”
“看我不撞死你——”
二十来分钟后,我们在追打中抵达了邻村。因为白天来过一次,不用再问路了,所以一直地就冲进了那个女孩子的家里,然后将单车往她家门口一停,两人手插着衣袋、并排着跨进她家的大门。想想那时我们有多酷吧:当时流行穿军衣,又是冬天,我们都是一件黑色呢子大衣罩着黑蓝色牛仔裤,脚下穿的也是高帮军警黑皮靴,比尼奥就差一幅黑眼镜了^-^。
由于白天我到她家时,上下身都是牛仔服,现在是晚上,我们两个穿黑大衣的楞小子并排着跨进她们家的大门,一下子把她们家厅堂上坐着的十来个男女震呆了(当时她母亲在厨房)。
“大家好啊,新年快乐。对了,谁叫江新珍啊??”我后脚还没跨进门就大咧咧问道。
“你找她有什么事?”其中的一个女人疑惑地反问我,后来得知这是她的四姐,与她最要好的。
“呵呵,你们都这样看我们干嘛?我是来找她帮我们照照相的。”我有点好得意的样子,感觉开场白不错。
“这么晚了还照什么相?她不在!”另一个女人说话了,口气好横,后来得知这是她的三姐,是她们四姐妹中男人味最强的一个女人。
“又不在?不会这么巧吧?我看看。”说完这句话,我就将同学扔在厅堂,自己出门走向厨房,因为我依稀看到厨房中还有人。
厨房中有三个人,白天见过的年长女人,那个小男孩和一个大姑娘。一看这个大姑娘,我就知道,这肯定就是我要找的角儿!
“哟?阿姨,还没有吃饭吗?”我对着那个年长女人开始找话茬。
“啊?哦,又是你啊。不是,我们在烧水,你吃过了吗?”
“早吃过了,你女儿又不在啊?”
“那个女儿?”她在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带着笑、看了看坐在她对面的那个大姑娘一眼,似乎她们刚才正在谈论着我,可能是在说今天下午有个臭小子来找过她吧^-^。
“哦?你有好多女儿?我是来看看你那个照相的女儿的。”我当时并不知道她到底有几个女儿,而且说这话时竟发觉自己好像有了点难为情了,这是很奇怪的,要知道我对陌生人一向是放荡不羁的。另外,在老家的语句中,“看”字也是非常微妙的,既可以是说认识认识某某人,也可以是“相亲”的代义词。因为之前听母亲跟我说过,人家有意与我谈对象,所以我将这个“看”字用的是非常满意。
听到我说这句话,那个大姑娘转头看了我一眼,笑嘻嘻地问道:“你找她干什么啊?”这转头看我的第一眼、跟我说的第一句话,竟让我有点莫名的冲动:这女孩不错!
“照相呗,她不是照相的嘛?”
“她不会给你照的。”我晕,这句话竟真的应验了,从认识她到现在,家里前后买了五部相机,她竟没有给我照过五张相。
“为什么?”
“谁叫你这么没礼貌?”
“哈,哈哈,哈。”我开始有点尴尬了。
“她就是照相的。”坐在旁边一直看着我们说话的小男孩这时开腔了,不过他一开腔,那个大姑娘就作势要打过去了。
“哦?原来你就是啊。听说你照相照的很好的,是吗?”终于找到下台的机会了,而且这时厅堂那边也传来喊她的声音,说是有人来拿相片了。
大姑娘起身向厨房外走去,“我不会给你照相的。”又传来一句。
我看了看她母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就是你小女儿?”
“是啊,怎么样?”她含笑地看着我说。
“呵呵,不错。”说完我用手摸了摸那个小男孩的后脑勺,然后就也走向厅堂。
厅堂中已经是一片笑语声了,对于同学的临场沟通能力,我是非常信任的,这正如他的姓名——孔智谋。从满堂的笑语,我相信他已经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把她们家里的人都沟通了。
当我随着那个大姑娘前后走进厅堂的时候,满屋子的人突然就寂静无声了,都或笑或嘲地带着一种特殊的意味看着我们。我也懒得理他们,跟着那个大姑娘走向一间厢房。
要了解一个女孩子,最好的地方就是借机会看看她的闺房!
“喂,你进来干嘛?”她似乎生气了。
“呵呵,看看你照的相怎么样啊。”才不管她生气不生气呢,不由分说地挤进那间厢房。
房里很简洁,一张床,床上的被子叠放的非常整齐;床头是梳妆台,摆着一些女儿家的梳妆用品,特别留意了一下有没有增白霜什么的没发现;靠窗放着一台缝纫机,上面还缠着线,剪刀、尺子什么的都摆在那儿,看来是经常用的了;门的后面是一张沙发椅子,还有一个衣柜。
乘拿相片的人从她手中接相片的机会,我抢过几张看了看,发现照片是用单反相机拍的,照相的水平不咋地,只能是说会用相机罢了。不过会用相机也不错的了,什么ISO感光度、镜头、焦距、闪光灯曝光值的,可不是傻瓜机啊,那也是有一点讲究的。
看了四五张相片,称赞了几句后,我回到厅堂。此时厅堂上还是没有什么声音,六七个女的和三四个男的,还有我那个同学,都还是那副模样看着我,尤其是那几个女的,好像看什么新奇动物一样上下打量着我。看吧,看吧,哥们这么酷,还怕你们看?由于来这里时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也没有感到一丝的难为情,径直坐到同学的身侧。
“怎么样?”同学有点暧昧地问我。
“还可以。”我笑着说。
“什么还可以?”那个有极强男人味的女人笑问着我。
“噢,那些相片都照的还可以。”我回笑着答复。
接下来是一阵的瞎聊乎,那几个女的不断地“盘问”着我们,而我方在同学的机智和我的不羁之下,也不断地拐弯抹角地去了解那个大姑娘的情况。同学更不时地向那几个男的递烟(我不抽烟的当然就不用递烟了,呵呵),期间她老妈还沏来了糯米酒水,端来过年待客的零食糖果。近一个小时的“交锋”之后,双方都挠着弯儿将各自的优点说白了,感觉目的达到之后,又没有了什么好的话题,我就拉起同学告辞离开。
回家的路上,我与同学继续谈论着那个“大姑娘”。
“她叫什么名字?”同学问道。
“江新珍。”
“江新珍,新珍?好传统的名字啊。什么珍来的?”
“不知道。只是名字传统吗?人你不觉得也挺传统吗?”
“嗯。可能是白素贞的贞吧。你觉得她怎么样?”
“你想打什么主意?唉,现在传统的女人好像挺难找的哦。你看看你的那帮同学,哈哈。”同学是读卫校,他的那班男女同学让我看了就头大。
“喂,我跟你说,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上了。”
“什么话啊?你是陪我来看还是你自己看?”
“呵呵,不是,我是觉得她挺不错的。”
“不说这些了。你有跟老师打电话吗?”
“有啊,我说了今晚我们俩都不去了。”
“哈哈,那就累死他,每天总是叫我们担班、查房、写医嘱病历,他去睡觉。今天我们去睡个好觉。”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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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腾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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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04/3/27 18:28:09
短小精干比较受欢迎啊



沉默啊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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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04/3/27 19:45:30
看完了!
不错!



水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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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04/3/27 20:31:53
很好,继续~



希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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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04/3/27 21:39:49
相亲好玩吗?


还是那个希夕

已经是白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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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004/3/27 22:00:04
已阅~



半个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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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004/3/29 23:13:24
续一:

  第二天,又是一个大晴天,虽然路上的积雪已经不见了,而且路面也被昨夜的寒风吹的干干的,但放眼四野,在屋檐上、树底下的背阳处,还是有一些未来得及融化的残雪,为新春的到来显示着丝丝征兆。
  天还没有大亮,同学就走了。因为昨天我们都没有去医院,加上他妹妹被他扔在几个福建同学那里,想到那帮同学的德性,很是替他妹妹担心,虽然都喜欢睡懒觉,但我还是催促他快点去看看他妹妹。
  我是八点多钟起床的,本来还想再多睡一会儿,但母亲不停地在楼下叫喊着起床,如果再不起来的话,被邻居听见了就显得太不像话了。
  在厨房洗脸的时候,母亲小心翼翼地问我:“昨天晚上你和智谋还到那家人家去了?”
  “智谋跟你说的?”我从学医之后,就很少跟父母说话了,更没有心平气和地用商讨的口吻谈过话。
  “他说那个姑娘还不错,要不要叫花芝婶婶去说说?”花芝婶婶也是那个邻村嫁过来的,喜欢做些“媒婆”之类的事。像我这次的事情,就是由她向我父母牵撮的。
  “今天我再去看看,昨天她们家里人太多,有些事不好探。今天我再去单独约她出来谈谈,看看人怎么样。”
  “如果人还马马虎虎,就算了,不要挑三捡四了。看你丑样子,人家就有那样好吗?你看她啊,下巴那么尖,又疯里傻气的。”母亲说的是已经去了深圳的那位,她不喜欢她的瓜子脸和与人活泼的灵气,将之视为疯里傻气,不赞成我为她如此忧伤。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一听到母亲在数落心目中的人儿,心里就直冒火。看我丑样子?我那点丑了?放之附近几个村子,能找出几个我这样的人来?
  是啊,放之附之的几个村子,能找出几个我这样的人儿来呢?但为什么我就是如此的不顺心呢?从念中学到外出学医,再到开门设诊,我哪点比别人差了?论说的做的、文的武的、长相块头,有那个同龄人超过我了?虽然没有读什么书,但又有哪个念完了大学的敢在我面前说比我知道的多呢?每年过年全村家家户户的对联谁写的?买卖合同、红白喜事上的策划、布置、聘礼祭祀文书,又是谁去做的呢?除了几百年前的老祖宗和读上博士的那位堂叔,有谁敢在我面前夸耀?可我就为什么不能靠近她的心呢?为什么?
  其实也没有为什么,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不该对她产生这种念头。农村的固习陋俗,注定了我们不可能永远地走在一起。全村子的同一姓氏的局限,更注定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复杂性,出门碰见的,不是叔辈就是祖辈的人,再不就是侄辈甚至侄孙辈的人,逢人打招呼,不是XX叔,就是XX爷的,再不就是喊我为叔辈的。
  我与她,就是因为这个辈份的关系,使我们永远地阻隔在习俗的两端:她的母亲,我见了要称呼为姐姐!我与她的母亲在五代以前是一家,虽然中间隔了五代,但终究还是同一个祖先!
  我是她的舅舅!!
  我是她的舅舅——
  当我托堂嫂去向她母亲试探着为我向她提亲时,堂嫂回来一跟我说这个辈份的事,我就有如五雷轰顶:辈份,辈份,辈份,辈份……
  那时我只是一个劲地念叨着“辈份”这两个字,而且也终于明白,为何她的姐姐与另一个堂兄的轰轰烈烈,最后以失败告终,现在也十分地明了,我与她,必定是要走上她姐姐的同一条路径!
  我很向往自由,她也非常开朗活泼,但因为这个关系的存在,从堂嫂跟她母亲提出拟亲这件事之后,我们都在担心着:事情发生的迟早——
  冲破世俗的偏见,那是电影中的剧情。
  一个月后,她没有留下任何片言只语,跟随她的姐姐去了深圳——
  无明的恼火,在我心中不停地沸腾,手脚也开始越来越不受到自己的控制。隔壁三四个村子的青年,开始三三两两、成群结队才敢走过我们村口;无论那个地方,当我的身影一经出现,所有的欢声笑语,都将变成默默注视,接着该去干活的去干活,没活干的寻找其他转移注意力的目标;看见我的所有人,都开始向我报以媚笑、然后赶紧走向一边。
  我开始成天地呆在外公的旁边,在这个七十多岁、整天也说不上三五句话的老人面前,我才寻找到一份安静的心,默默地为他装上烟丝,帮他点上引火,看着他面前的烟雾漂渺和他满面的安祥,思绪也跟着飘向远方——你可肯将我放在心上?
  回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早餐也无法下咽了,推起自行车,大衣扣也不扣就向门外走去,身后传来母亲叫我吃点东西的声音也懒得再去理她。
  暖暖的阳光,并没有为我带来舒畅的心情,倒是远处的残雪,让我心情舒坦不少。我非常喜欢雪,尤其是现在这种还没有完全融化的残雪,当你踏在它的上面,那种噶吱噶吱的声响,还有那种触摸起来透心冰凉的感觉,含在口里淡淡甜甜的味道,闻起来透着丝丝泥土混合着草木的清新气息,都能让我的神情为之震荡。
  但今天我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去仔细地欣赏这难得的残雪了,因为我要盘算着如何去试探昨晚见过的那个女孩子。我可不喜欢如孔智谋的同学们那样的疯疯颠颠的女孩子,要不我早就在家带小孩子了。
  在出村口的时候,碰上了一个很要好的叫金兰的堂妹。她和我的关系是八代之前是一家。
  金兰也是一个非常活泼的女孩子,长相也非常漂亮,特别崇拜我,我也很喜欢她,只是莫名地总感觉到她不适合做我的后半生的伴侣,因此总是将她当作小妹妹看待,但她不在乎,似乎别人去了深圳,就是她的机会来了一样,加之我的诊所就在她家的对面,没事总是往我的诊所里跑,成天到晚地哥哥前哥哥后地缠着我转来转去,而她的全家大小包括父母兄嫂、姐妹侄儿,都非常地与我投缘,我在她家里进出也就如在自个儿家里一样。有时也经常会产生一种念头,要找老婆何不就娶她呢?
  当金兰看到我骑着单车,发现我好像不是去诊所时就拦住了我:“哥哥,去那里?”
  “不去那里啊,我去外面转转。”我暂时还不想让她知道我去看过一个女孩子了。
  “我也去!”
  “不行。”我当然更不能让她知道我现在是要再去看那个女孩子了。
  “不行,我就要。”话没说完,她一个转身就跳上了我单车的后座上,然后用手抱住我的腰,生怕我会撇下她一样。
  “不行,不行,要去你自己骑车子去。我带你去就是了。”
  “我车子被凤兰骑走了。”凤兰是她的妹妹,长得比她更漂亮,可惜比我小了四岁了,加上有点任性,呵呵,要不绝对会打她的注意。
  “那我就不带你去了,我等会还要拉东西的,难道你要走着回来?”
  “拉什么?”她极不情愿地跳下车后座,拉着车把手盯着我问道。
  “我不告诉你,嘿嘿。去的话就去拿车子。”
  “你等会。要是你一个人走了,看我不在你回来了掐死你了。”说完就向自己的家里跑去。
  想想有个人陪着也挺好的,一则可以给自己找点轻松的心情,二则也可以借此让金兰知道,我是不会与她发生感情之情。只是不知道当她知道我这样对她之后,究竟会不会伤害她。唉,顾不了那么多了,也许这是打断她与我之间的关系的最好方法啊。
  很快地,金兰就骑着自行车出来了。在路上,她不停地问着我要到那里去、去干什么,我只是用“马上你就知道了”来不停地塞搪她。
  金兰有一种比较严重的习性不能让我所接受:具有极强烈的利己思想。经常听到她不断地抨击着对她或与她稍稍有点牵连的事物进行辩解,这对于我这种比较“普爱众生”的人来说,是格格不入的,如果抛开她这点习惯,我想我绝对会想方设法与她走向一起的,何况她们全家更未曾有过反对她与我在一起的行为。
  也许这就是人生中大众所谓的缘分。
  很快的,在金兰不停的问东问西中,我们就来到了与江新珍所住的东江村相邻的东詹村,再过几分钟,就可以赶到东江村了。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我也再无暇去听金兰的叽叽喳喳,只是想着该用什么方法和手段去试探江新珍的为人与处世观。
  我似乎真的将这件事当成相亲的事来对待了,这似乎与我的初衷有点出入。
  正在入神中,突然听到一声好像是向我发出的问候:“喂,小子,去那里啊?”
  奇怪啊,我除昨天之外,从来没有来过这个村子啊,也没有认识的熟人,谁会向我打招呼?
  停车醒神一看,晕,正是昨晚见过的那个江新珍!
  “啊?呵呵,去看你啊。咦?你干什么啊?”对于女孩子我似乎从来没有正经过。
  “看我?昨天还没有看够啊?我在这边照相呢。”
  我一和她搭上话,金兰就也回过来靠近我:“哥,她是谁啊?”
  “啊?哈,一个刚认识的朋友。”我有点不自然。
  “是吗?”金兰似乎看出了我的异样,眼睛里射出一股感到奇怪的眼神。
  “这是你妹妹吗?你不是说你没有妹妹啊?”江新珍听见金兰叫我“哥”,露出挺奇怪的神情。
  “呵呵,她是我堂妹妹。”
  “这样啊。”
  处于两个女孩之间,我发现自己开始有点不知所措了。这时真后悔不该让金兰随我一起过来,该如何处理呢?
  “你刚才说是来看她?什么意思啊?” 金兰轻轻地带着一种责备又插上来了。
  “看朋友啊,傻丫头,还能看什么。”
  “怎么我以前没有见过她?”金兰边说边开始打量起江新珍来了。
  “刚认识的。”
  “你不会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她吧?”
  “我……”
  看到我支支吾吾,金兰的眼神又变了,变成一种担心和怒气,我更不敢看她的眼神了。
  “呵呵,那你去跟她玩吧,我去找正平姐姐。”正平是金兰的刚嫁到东江村的亲伯伯的女儿。说完就跨上了单车。
  我看了看江新珍,又看了看金兰,她们也都在看着我,嘴角都带着微笑,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笑容:一个是期待着我与她赶快离开这里的眼神,一个是有点幸灾乐祸、好像希望我留在这里的眼神。
  我用手捏了捏鼻子,又抓了抓后头发,想想不管怎么样,金兰都是已被我伤害的了,那就彻底地让她失望吧,何况我来这里的目的,本来就也是为了江新珍。
  看到我没有啃声,金兰带着一脸的通红,狠狠地用脚蹬了一下单车的脚踏板,挺着头向前方行去。
  看着她的离去,又看了看我身边的江新珍,她也正在看着我,时不时地顺着我的眼神向金兰消失的方向观望。
  “她跟我很好的。”我轻轻地对江新珍说道。
  “我看得出来。”她抿着嘴角一笑。“你真的是来看我的?”
  “是啊,昨晚你们家那么多人,想跟你聊几句都不方便。”我决定豁出去了,至于金兰,待会回家了再跟她解释。
  “要跟我聊什么啊?该不会又是要我替你照相吧?”她说话总是有点让我难受,从认识她起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总是能忍受她这种对我说话的神情。
  “照不照随便你了,难道就不能来找你玩玩吧?”
  “找我玩?我可不喜欢随便跟一个不熟的男孩儿去玩。”
  “是吗?那我这样的呢?”
  “你是老几啊?我们才不过只是见过一次啊。朋友,谁和你是朋友来的?你干嘛不跟你的‘妹妹’一起去玩啊?”这是吃醋吗?
  “我听说你愿意和我做朋友。”才懒得理她的挖苦呢。
  当我一说完这句话,她的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谁说要和你做朋友了?臭美!”看来我的放肆已经激怒了她了。
  “哈哈,不愿意?真的还是假的?不愿意那我就走了?”说完我就跨上单车。
  “你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她的脸色开始有了怒气,不过还有一丝丝的失望也被我看见了。
  “哈哈,真的吗?”真的吗?真的走吗?难道就这么三两句就将自己打发了?!“你今天要到那儿去照相啊?”
  “关你什么事?”
  “哼哼哼哼哼,我想看看你照相啊,不行吗?”
  “无聊!”
  “哦?那我就陪你去聊聊吧,哈哈哈。”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的脸皮厚起来了竟有这样厉害。
  “你敢?”话没说完,她就转身准备走了。
  “什么??我不敢??切,天下有我姓朱的不敢的??这样说来我偏要试试看。”
  “你滚开点,再不走开我就要叫人打你了。”有点像真的了,不过怕她做甚?哥们什么身份来的?
  “打我?叫人打我?!哈哈哈哈,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倒要看看谁敢打我。”说完我就跨下单车,走到她的身边,紧紧地靠近她。
  自己的脾性最怕激将法,别人一激我就受不了,虽然她这时说的并不是在激我,但也是从这以后,我的这点缺点就被她靠靠地抓住了,在生活中经常地激我,让我怒又不是气又不是。
  “我就要跟你去看看。”然后用肩膀向她的肩膀撞了一下,她一下子就窜到一边,睁着眼睛盯看了我一眼,接着四处打量,似乎在找什么地方可以摆脱我这个“无赖”,并且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看什么?怎么样?我长得还可以吧?”看到她的窘样,我越发地放肆了。
  要看女孩子漂亮不漂亮,那就去看她生气的时候的样子吧。
  “走吧,我不会吃掉你的。何况你这么好看,我怎么舍得吃掉你?”说完我露出有点不怀好意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你生气的样子挺好看的,嘻嘻。”
  由于知道是她有意要与我做朋友的,所以我就也借此机会故意放肆放肆。
  “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何必当真?”说话的同时,我的左手也搭上了她的左肩。“走吧,去照相,也许我还可以帮你哦。”
  “你放尊重一点好不好?”我的手刚搭上她的肩头,她就一个哆嗦,挣到一边,脸也越发地红了。
  “好吧,说真的了。我确实是故意来看你的。昨天晚上你们家那么多人,我们没有聊上几句,双方都无法去进行了解。今天刚好凑巧,在这里碰上你,我们何不找个地方互相了解了解呢?”我放下无赖式的嘴脸跟她说道。
  “没什么好了解的了,算我看走眼了,无赖!”她的眼神望向了别处。
  “呵呵,刚才对不起,我的性格有点放荡,请你勿怪。”
  “你当我是什么啊?大白天的动手动脚。”她的脸不红了,但怒气还是在那里搁着。
  我自嘲地做了个鬼脸,然后看着她的脸自言自语地说道:“有天某人喝醉酒了,回家后吐了一地,他们家的狗就将他吐出来的又全吃下去了,结果狗也变得东倒西歪,不停地乱窜乱吠;某人的儿子见状,就跳着拍着手大声地说:‘狗醉了,狗醉了。’某人一听,走过来对着他儿子就是一个巴掌:‘你说谁醉了?’他儿子感到莫名奇妙,捂着脸委屈地说道:‘狗醉了啊’。”
  “醉你的头!”听完我的笑话,她的嘴角撇了一下。我心中一阵窃喜,哈哈,有门!
  “我从不喝酒的,怎么会醉我的头?怎么样?这个笑话好笑吗?”
  “笑你的头啊。”
  “笑我的头?我的头很好笑吗?”我装模作样地用手挠了挠头。“不会吧,今天为了来见你,我可是梳了又梳的,你看,我还打了摩丝来定型呢。”
  她回头向我的头上看了一眼,然后又将眼神移开。在这不知不觉之中,她的脚步开始向前移动了。
  “有那么一天,女儿回到娘家向她的老爸伤心在大哭,老爸问她怎么了?女儿就说是被老公打了脸蛋儿。她老爸一听,就问:‘他打了你那一边脸了?’女儿指指左脸委屈地说:‘这一边。’奋怒的老爸一听,‘叭’地一声,向女儿的右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脏话,已过滤]打我女儿的脸,看我不打你的老婆还理啦’。”
  我继续看着她的表情逗她,而且这次也见效了,紧绷的脸色一下子缓和下来了,虽然依旧紧抿着嘴,但嘴角还是将她的表情无私地透露了出来,并且还从鼻子里哼哼地轻笑了起来。
  “你喜欢照相吗?”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喜欢照几张嘛。”
  门儿来了!吼吼,我就不信有我打不开的嘴巴。
  “要不要再听几个笑话?哈哈。”
  “鬼才喜欢听你的笑话呢。”她的嘴巴向前努了起来,好像能挂起一只水桶了,但脸色比刚才好看多了。
  “哦?哇,那你岂不是成了女鬼了?不要吓我哦。”我又开始嬉皮笑脸了。“不过要是每个女鬼都跟你一样这么漂亮的话,那我倒真想多见到几个。”
  要想让女孩子高兴,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厚着脸皮当着她的面说她漂亮了!何况现在我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本来就很漂亮。漂亮的女孩子当然也都知道她自己的价值所在,故我话一说完,马上就看到她的眼睛透出了一股骄傲的神气。
  “你属什么的?”虽然僵局已经打破,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当然不能忘了。如果直接问一个女孩子她多大了,相信换来的将又是一脸的怒气了,而问她的属相则是最明智的方法了,因为每个人都喜欢讨论属相的问题,更不会那么快地就将之与自己的年龄牵涉上。我则不同,故意用这个属相来探索她的年龄才是我的目的。
  “我属猪的。”她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出这个属相。
  “哇,那你可真可怜了。”我故做夸张地大声说道。
  “什么?”我的语气非常凑效,她马上转过头来,露出疑惑又好奇的眼神看着我。
  “哈哈,我是属虎的,你要被我吃掉啦,哈哈哈。”
  “你敢?”我的笑声终于换开了她紧抿着的嘴角。
  “我不敢?天下有什么我不敢的?你可怜了,你可怜啦。”说完我又装着有意无意的样子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次她只是将肩头向外偏了偏,用眼角扫了我一眼,但已没有了刚才的那份紧张了,不过那个眼神还是很刺辣的。
  通过两次故意的碰触她的身体,换来对我的印像的是她的矜持。
  “你知道西方的星座说吗?”
  “不知道,不过听说过。”
  非常可惜,我少了一个可以逼出她生日的方法。这也难怪,星座说才刚刚传过来啊。
  “那我告诉你吧。其实星座之说是西方的命运迷信,就和我们中国的属相很相似,不过它们采用的是一个人出生的那个时段来推理的,比如说,元月20号到二月19号是一个星座段,在这个时段内出生的人呢,都是属于同一一个星座,他们的命运都会大致差不多,一年呢共分为12个星座。你是那个月出生的,我帮你算算看。”
  “我是十月初一出生的,是什么星座?”
  “农历还是公历?”
  “是农历。”
  我发现我的脑瓜子越来越好使换了。虽然女孩子对于年龄和生日都很忌讳,但在好奇面前,还是没有办法去封闭它。好奇是女孩子的最大杀手,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一样!这不?轻而易举地就被我知道了她的年龄和生日。哈哈,回去对着书算算她的命。
  “你属猪,我属虎,你比我大三岁,我是不是要叫你姐?”
  “叫啊——”她的脸色似乎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哈哈,女孩子真可怜,除了好奇会杀死她们之外,虚荣心同样也是杀死她们的一把利刃。
  “才不呢,呵呵,你看我,这么大的个儿,站着比你高,称起来比你重,怎么能叫你姐姐呢?何况,你不是——”
  “不是什么?”好奇又跑到了她的脸上。
  “你不是想要做我的老婆吗?哈——哈——哈”我大声地夸张着大笑。
  “你去死吧——”红晕刷地一下子就布满了她的整张粉脸,牙齿也咬上了下嘴唇。
  看着她的那副窘模样,我越发地笑大声了,谁叫她先看上我啊。
  “我死了那你怎么办?我跟你说啊,你想做我的老婆啊,那你以后就有的受了。”
  我继续开着她的玩笑。不过这次她没有说上一句话,而是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我的脚跟就狠狠地砸来。我连忙将单车一扔,跳到路边上去,仍然大声地笑着,紧接着,“哎呀”一声大叫,然后提起脚、装出痛苦的样子,用手捧着脚就坐在路边的草地上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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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D思想家

职务: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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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004/3/30 9:11:08
朱兄雅致



半个作家

职务:普通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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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004/3/31 14:20:37
  续二:
  
  我脱下鞋子,将头贴近脚掌,不停地“哎呀”着,眼角的余光则留意着她的表情。
  “又装什么鬼样?”不会吧?竟没有一点关心之情?
  “哎呀,脚可能被钉子钉了,哎呀,哎呀……”越来越严重的痛苦之情比电影中还要逼真。
  “赖得理你。”晕死,她竟不上当?!反而眼睛四顾,竟像在看风景?
  “喂,你也太过分了吧?我的脚是真的被钉了唉。”
  “关我什么事?钉死你最好!”不过她嘴上虽然在这样说着,但人还是向我移了过来。
  “唉,想不到你的心肠竟这么硬啊,那我以后怎么活啊。哎呀,你干嘛啊?”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走到了我的旁边,窃喜还未来得及,她竟抬脚就向我的脚狠踢过来,吓得我赶紧向旁边一躲,踮起脚就站了起来。这可是冬天啊,穿的都是皮鞋,被踢一下可受不了。
  “你喜欢装脚痛了嘛?那我就让你痛一下。”看着她那不怀好意的笑脸,我突然有点哭笑不得。
  “喂,你怎么知道我的脚没有被钉子扎了?”
  “你当我是白痴啊?这里是一片的干草地,地上连块砖子儿都没有,怎么会有钉子?你以为你是打赤脚啊?就算有钉子就那么巧钉穿你的鞋子?”
  对啊,脚上的皮鞋差不多有半寸高的底儿,何况还是什么军靴来的啊,唉,怎么这么笨呢?打雁的竟被雁啄了眼睛了。
  “哈,厉害。呵呵,小姐,我是看你走了这么多的路了,想让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歇歇脚啊,你就怎么这么坏,用脚踢我呢?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这地都还没有干,你坐得下去?”她指着脚下的干草地说道。
  “没事,我那车篮子里还有雨衣,我去拿过来垫坐。”说完我就走到路上将车子扶好锁上锁,从行李篮中将备用的雨衣拿出来,拉着她的相机带子一起走到离路边有了几十米的地方铺好。“坐吧,保管不会让你的衣服弄脏。”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先坐下,然后就也将屁股挪到一个边角上,半蹲半坐地隔着我一段距离。
  “你看,今天的天气多好啊,风和日丽,温暖的阳光,青青的草地,朵朵的白云,徐徐的轻风……”我装出出神的样子,用朗诵的语气说道。
  “你发神经啊,那里有青青的草地?草芽儿都还没有发呢。”
  “你不会想象啊?如此风景,没有草怎么能行呢?就算你看不见它的青翠,可用不了几天,春天正式来临,那时,我们屁股底下就会是纤纤柔丝、朵朵鲜花,牛羊在悠闲地低啃,蜜蜂在辛勤地劳动,蝴蝶在轻扬地飞舞……”
  她的神情有点被打动了,眼睛望向了远方。
  “……蚂蚁在地上穿梭,牧童在树间追逐,勤劳的人们在田地上耕种,我们……”
  她的眼睛由远方盯向了我……
  “我们会在干吗呢?”我将头向她移近了点,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含笑问道。
  “我怎么知道,问你啊,神经病。”女孩子的笑嗔有时还真有点看头。
  “唉,你干嘛叫我神经病嘛?”我将头向膝盖上一埋,然后又向她靠近说道:“不许这样叫我。”
  “那叫你什么?神经病。”
  “有没有搞错?”我瞪起眼睛来盯着她。“以后,不,许,叫,我,神,经,病!”
  “那叫你什么?神经病。”
  “唉——咦——呀,你……”我只有将头左右摇晃了。“你应该叫我——‘老公’的!”
  “做什么?”我缩起嘴巴,扮着鬼脸,看着她那已经瞪的溜圆的眼睛和涨得通红的脸蛋,幸灾乐祸地经续说着。
  她似乎已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继续狠狠地瞪着我,胸膛也在起伏着,好像要将我吃掉一样。最后嘴巴抿了几下,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也正好,趁她不看我的时候,我可以放心地去打量她的脸蛋儿。根据俺们家祖传了几代的相面术,可以好好地观察一番了,同时也可以将她拿来与另外的那个对比对比。
  依照在父亲那儿耳濡目染来的技术,仔细地在她的脸上、耳朵上寻找着视点(他M的冬天真可恶,害她穿了这么多衣服),破译着她的为人、命运、心理、处世、贞孝等等。一番巡视下来,结合昨天晚上和刚才的几番交谈,得出她的大致结论:有良好的孝心,可以与我的父母长辈融洽相处;性格外弱内刚,有些要强好胜,是个据理不让的角色;双睛皮,大眼睛,还带有一个小酒窝,说明聪明伶俐……唯一的缺点就是牙齿有点乱,这在相学上来说,是一个不好的征兆(这里不说这点,知道面相学的人就会了解,如果单从牙齿上来说,女孩子的牙齿穿插不齐,以后就需要做丈夫去调剂她了,如果做丈夫的不能好好地去对待她,就有可能会做出不太好的行为来),但由于其他的几个视点可以将这个缺点补遗起来,故我大可以放心,呵呵。
  如果将她与另外的那个进行对比,则是各有长短。由于另外的那个离开村子已快有半年了,也不知她现在在深圳到底是如何,更不知是否还曾记得我这个曾死心塌地地追求过她的人,就算还记得,考虑到她的母亲和习俗的陋见,估计是永远不可能的了;加上这位是我父母几番交待要正经地去谈的“准对象”,经过左右盘算,决定听从父母的一次劝告:“人如果还马马虎虎,就算了。”
  几分钟的沉静,我们都没有说话。她见我一时没有了反应,就转过头来撇了我一眼,当看到我正在盯着她的脸蛋儿看时,眼睛就又瞪圆了:“看什么?”
  “看我老婆啊,哈哈。”
  “你——”这次她的脸又涨红了,不知是生气还是害羞,总之我现在是无暇再去分辨了,理由很简单,是她先看上我再叫花芝婶婶跟我父母说的,我只是再向她进行一些了解就够了,目的是建立互相的好感。至于她对我,相信是已经知道我这个人的很多情况的,要不然怎会那么随便托人来向我们家拟亲呢?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我一直都好奇,她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我的情况的呢?我为什么以前没有见过她呢?“你以前见过我吗?”
  “鬼才见过你。”她的脸色缓和下来了,不过我这样问她,似乎还是有点让她难堪。
  “没见过?我不信。”我是真的不相信,她不可能没有见过我。
  “说说看,你是在那儿了解到我的?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而且我也不认识你们那个村子里的年青人,更未曾去过那个村子。我是说正经的,告诉一下我好吗?”
  她再次回头看了我一眼,而这次也没有再将头撇回去,只是将视线转向了脚下的草地,脸上露出一种明显害羞的神色。
  “听说你发过很多文章,还参加了省里的运动会比赛,是吗?”她低低地问道。
  我大吃一惊,张着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发过文章?”虽然我参加省里的运动会比赛是路人皆知的事,但我在杂志上发文章的事,仅仅只是有数的几个要好的朋友才知道,连我父母都不曾知道啊,她是怎么会知道的?
  她将眼睛抬起来看着我,抿着嘴笑道:“想不到那样的东西也能上杂志。”
  我再次狂倒,这说明她不但知道我发过文章,而且似乎还好像看过,这让我更是不可思议。那时在杂志上发东西,杂志社只会寄两本样书,一般我都是自己留一份然后根据情况送一本给别人。这下我开始在猜测了,究竟是谁将杂志给她看过了呢?难到是她?
  “你认识汪凤华?”我满脸疑惑地盯着她问道。
  “不行吗?”她的眼睛中带来了嘲弄的神气。
  “我跟她是同学。”
  她一说完,我全身有如电击那样一震,终于明白了。
  “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我满脸的无言以对。既然她们是同学,而且她能看到那些杂志和上面的那些东西,那我的情况她当然是清楚无比的了。难怪我几次惹恼她,她都能那么不生气,原来是有这样的关系在里面。
  “她不喜欢我。”我沮丧又无奈地回答道。
  “谁叫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哦?这么说你就是可以和癞蛤蟆配对的了?”我也讥她回去。
  “你——”终于让她明白接受这种尴尬挖苦的滋味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见过我的?”我还想知道这里面的详情。
  “其实,我每星期都有几次要路过你的诊所,而且我还进去过。”她开始真正地笑着说话了。“不过我跟你打招呼你总是不理我。”
  “哦?是吗?怎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当时我诊所的生意并不很好啊,而且有漂亮的女孩子进去了我竟会不接受她的招呼?这似乎有点不像我啊?
  “你真的愿意跟我做朋友吗?”我将问题切回到正点上。反正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我是愿意的了,何况像她这样,也还算比较漂亮的,论脸蛋、身材都可以过得去,以后带着一起走在朋友面前也不会输给朋友(要知道几个朋友处在一起,谈论的最多的就是谁谁的老婆或女朋友漂亮啊)。
  “鬼才愿意跟你做朋友。”奇怪,女孩子怎么这么容易脸红?
  其实我这不也等于是在说废话吗?有那个女孩子会直白白地跟她喜欢的人说她愿意与他做“朋友”呢?看着她粉扑扑的脸,心理流过一丝甜美的感觉:能让一个崇拜自己的陌生人喜欢上自己,那多幸福啊。虽然同村也有三四个女孩子也有她一样的心思,但除了金兰还可以基本符合我的要求外,其他的简直是在让我要命。不过不知为什么,虽然自己也挺喜欢金兰,但总感觉不可能成为长久的伴侣。
  “可以请我到你家去吃午饭吗?”感觉肚子已经有点饿了,而且我是非常挑吃的,不知她的厨艺怎么样,如果讨的老婆不会做饭菜那就惨了一辈子了。
  “我们家的饭就是倒给狗吃了,也不会给你吃。”她露出不可相信的样子,好像看到非常奇怪的动物一样看着我,似乎在说:“有没有搞错?你不请我去吃饭竟叫我请你去吃饭?”
  “哦?那我就做次癞皮狗了。你会做饭吗?”中午早已经过了,相信她们家的人也都吃过饭了,如果她同意这个时候让我去她们家吃饭,肯定是要重新做的。
  “你想得美。”似乎知道我想让她做饭一样。跟着她又补上一句:“你干嘛不回去吃饭?害我上午一张相都没有照。”
  “喂,我是从大老远地专程跑来看你的诶,请顿饭都不肯?你没照成相那就帮我照一张吧。”
  “你去做梦吧!想要我帮你照相,我说过不会帮你照相的。”
  “呵,我才不希罕要你照相呢。你看你的相机,长期打在4.5档上,这跟傻瓜相机有什么区别?我跟你说,照相呢,要根据光线的不同,调用不同的曝光度,比如啊这样的大阳底下,你就要调高一些,而太阳落山了呢,你就要调低一些;到了用闪光灯呢就又要根据焦距另外调整了;还有啊,不同牌子的胶卷呢也要根据情况做些调节,比如六棱的总是有点偏红,而柯尼卡的呢又不太适合冬天的景色,柯达的虽然好啊,但很难买到真的。”
  “哇,想不到啊,你是不是也会照相啊?”
  “哼哼,那还用说吗?我肚子好饿啊,老婆——”
  
  (《相亲》暂告一小段落,后续的情况暂时搁笔不写了,会在整个故事都写出了大致的框架之后再来补充。下期预告: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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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啊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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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004/3/31 14:23:39
哇!又出了啊!
再看!



半个作家

职务:普通成员
等级:6
金币:17.0
发贴:3819
#112004/3/31 14:24:01
附《相亲》之女主角相


图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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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D DV版主

职务: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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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贴:4096
#122004/3/31 14:32:58
死朱
那么好的本子
怎么不发我们DV区去
我觉得写得真好

好得没有话讲了,真的



半个作家

职务:普通成员
等级:6
金币:17.0
发贴:3819
#132004/3/31 14:34:42
裂日在上个帖子中说
引用:
死朱
那么好的本子
怎么不发我们DV区去
我觉得写得真好

好得没有话讲了,真的


哦?是真的吗?有十来年没有写过这样的东西了,不过可能下面的《邂逅》更适合拍电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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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N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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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贴:4089
#142004/3/31 14:39:29
原来是朱哥的亲身经历
不忍小弟看后以泪洗面
终日不得食
食之即呕之(开玩笑拉



奔腾的心

职务:普通成员
等级:7
金币:10.0
发贴:6114
#152004/3/31 14:47:30
我想把它拍成电视剧

约个时间咱谈谈版权和分成相关事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