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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转帖 生于七零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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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kees's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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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4/11/3 23:44:48
标题是我自己加的,作者没有为他的文章命名,鉴于描写七零年代的爱情故事,我加上了这么个标题 本帖出处地址为 txt.mop.com/static/661/763/176366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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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kees's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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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04/11/3 23:46:51
不好意思``原帖太长
我自己都没看完``看完了再做个连载吧,有兴趣的朋友自己进那个连接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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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kees's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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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04/11/3 23:57:25
昨天,又和几个朋友出去喝酒! 现在几乎每天晚上都是买醉而归。
我们都在感慨越来越不懂这个世界,总是违心的去做许多事,违心的笑脸,违心的讨好,违心的下流。
我是70年代出生的人,所以和一帮老哥们都有点怀旧。 老人家把持着 高位还论不到我们, 小孩子叫嚷着已经赶超而来。
宿舍几个叫我把大学的生活还原一下。我想想,就拿来和各位分享吧。
二
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是在95年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那个时候大学生还没有泛滥到让人提不起兴趣的时候,所以笑容很自然的就挂在我的高中班主任 马老师的脸上,他把一个微微皱皮的信封塞到我的手上:祝贺你! 我也配合的还了一个笑脸。 其实这个结果我两天前就知道了。我的父母在录取前一个星期就天天往招办打电话,因为有个“灵通人士”在内部捣腾。不出意料,我的分数被第三志愿录取,结果并不是我想要的,因为它是在一个不起眼的下午,我随口一句胡诌而侥幸诞生的。 当时我与父亲发生过这样一段对话。 “余下这空你打算填哪一所学校?” “我也不懂,你看吧。” “哦,儿子我看这里有一个并轨物理专业,应该挺吃香的,怎么样?” “无所谓,随便。”
于是,就在这样的无所谓中,我随随便便进入到这所边疆省城重点大学的物理系中。 然后……
认识韩嫣是在进入大学的第二天,一堂公共课上。 那时的我不知天高地厚,用都市人特有的痞气打量着周围的人,并不时从鼻孔里喷出一些气体:嗤!土二吧唧的!没一个顺眼的。当上课铃响了五分钟后,当老师打开教案准备开始布道,我准备合上眼皮享受国家教委专项拨给的45分钟法定睡觉时间……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少女立于门前。 她的出现令教室蓬荜生辉。清澈的眼睛,乖巧的鼻子,脑后还活泼的甩着两条小辫。 “叫什么名字?”老师竟然很识趣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韩嫣!” 昏昏欲睡的教室苏醒了。
谁说没一个顺眼的?韩嫣的出现填补我这项认识上的空白。
公共课教室的座位是连着的,每一排的位子被两条过道隔开,呈阶梯状,类似于礼堂。诺大的教室那天却偏偏发生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韩嫣选择做在偶的旁边!在此首先申明,本人相貌平平,既与丑陋保持距离,又和帅气沾不上边,如果非要形容一下我的相貌,我不希望是这样:个子还没达到170cm,体重还没达到55kg,眼镜还没达到500 degree,属于造人流水线生产的残次品,不幸的是,它客观存在如同19世纪的牛顿运动定律一样不容置疑。而这样的残次品旁边突然摆放了一个至少从外观看上去是优等的产品。会有什么变化呢? 没人能解释的清楚,我也不太明白,但是一些生理的感觉告诉我,它变化了,血液的流淌加快,老师说的话听不见,身旁的这个女孩子所发出的一切声响却被我的鼓膜完全的吸收:她放下书包了,嘘了一口气,摩挲几下指甲,偏头看了偶一眼,发呆,低头弄她胸前的一颗扣子。。。。。。那节课是怎么上下来的? 我不知道,反正时间过得飞快。
爱因斯坦说过这样一句话:在一个火炉旁边,过几分钟就像过几小时,在美丽的女孩子身边,过几小时就像过几分钟。
三
我希望大学生活丰富多彩,在偶心里时间分配如下:学习占40%,体育30%,爱情15%,杂事15%。 为了实现这个设想,首先处理一下杂事,比如认识新人。于是在两天时间里我分别结识并熟稔了所有的舍友,名单如下(括号里为绰号): 李旭(丢丢), 范伟(F君),赵皋(胖子),赵松(老赵),尹凡(卷毛) 完毕。 以后我的称呼都用绰号来代替,它们的来历将在后面娓娓道来。
人员齐整以后,就提议聚餐,大家全票通过。一致选择进校后的第一个周末。
那是一个阳光恣意流淌的下午,空气中飘着一股燃烧青春的味道,大街上,红男绿女们欢笑着,舞动着,似乎都在纵情的挥洒这富余的光阴,寂寞不属于我们,沉静也在刹那间远离我们。我的心情,便如新生的绿叶一般在兴奋中籁籁作响。
一个醒目的招牌标称的立于路边:每位十元,吃够为止!――一家自助火锅店。
这样人性化的关怀博得了大家的好感,胖子第一个奔了进去,f君紧跟着,我和老赵则如相识多年的老友搂着肩膀走进门里,卷毛进去了还东瞅西瞅,想是找找有没有熟人,丢丢腆着肚皮进来,一副老板派头。待人来齐后,胖子比了个“聚拢”的手势,说:“今天是宿舍第一次聚餐,望各位吃好喝好,一个字――尽兴!”
马上有人纠正:“是两个字!!”
“哦,那――吃!”
大家一拥而上。
F君嘴里包裹着一些食物,还念念有词:“饮料拿贵的,少菜多肉少喝汤……” 胖子名不虚传的无愧于胖子称号。卷毛还是那样,一边吃,一边左顾右盼,他在找谁呢?
一阵狼吞虎咽后,卷毛吱声了:“现在中场休息,要不打一会牌先?”真是绝妙主意!老赵自告奋勇出去买牌回来,我们便在另一桌打起“双抠”。在此做一说明,该火锅店有两层楼,我们在二楼,餐点放于一楼,那日二楼竟然没有服务员。
转眼天色已晚,老赵笑着拍拍卷毛:“是不是可以吃夜宵了?”
众人重新入席。一场新的战斗打响了!
At night 9:30, 终于有人注意到我们的存在了。一服务员冲上楼来,说:“我们要关门了。” 卷毛夹了一大块肉塞紧嘴里,胖子也把刚拿过来的汽水咕嘟咕嘟的倒进喉咙里,似乎在做最后冲刺。。。。。。 “行了,走吧!”老赵有点不忍了。 大家抹抹油嘴,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个战斗过的地方。
第二天途经该店,竖于门前的招牌已改成:每位十二元,不含酒水。
四
韩嫣呢?韩嫣在哪儿?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公共课一共上了 2 x 4 = 8 节。其中韩嫣逃课 3 节。 8 - 3 = 5节,与我直线距离超过20 m 3 节(目测教室每排占2m共 12 排2x12 = 24 m,我在末排,她在第一排)5 - 3 = 2 节,只有两节课!!!天哪放过我吧, 两节课在2m 转机发生在 第9节课上。
在同一个地方摔两跤的人那叫傻子,在同一个地方买两次彩票都中奖呢?是不是叫命运之神的照顾?我也许就是受到这样的眷顾,因为,她又一次坐在我的身旁。我的正常思维接收到强烈的干扰。 “嗡”的一声血液倒灌进脑子里,对外表现为:脸颊涨的通红,手脚无意识的往复运动增多。女孩看了我一眼,把头偏开,不过我捕捉到她嘴角难得一现的笑容。
有戏!
渐渐我回复常态,心里却开始呓语:韩嫣,说话,韩嫣,说话…… 命运之神听见了,他决定给我一次机会。 韩嫣把头又一次偏向我,少女的馨香随着摆动吹拂过我的脸庞,她微启朱唇,吐出这么几个字:我怎么觉得你很眼熟? 是吗?是不是因为第一堂课我和她坐过?她还记得吗?是我这张大众脸谱的某个部位脱俗?或者,命运之神给我出个考题? 经济学告诉我们,高风险总是与高回报并存。于是我想说一个谎,虽然这与我的做人法则向悖,但我没有任何恶意,神啊,你一定会原谅我的。
“呵呵,我在学生会里见过你!”
“哦,是吗?你是那个部门的?”
“我?计算机协会的。”
她的眼神果然松懈下来,并且开始闪烁出另一种光芒。
“真的吗?你的计算机水平一定很厉害了,我挺崇拜懂计算机的人,有机会可以教教我吗?” 我真的没有料到,这样的一个谎言竟然收到如此效果。因为,我完全从被动转为了主动。我可以说:“以后我去你家教你吧。”然后天天在一起学习日久生情,然后双方家长见面,然后……
不要太急,慢慢来!我在心底里反复告诫自己。
于是我回答:“其实挺一般的,就是喜欢。”
她不以为然:“呵呵,我知道厉害的人都这么谦虚。”
我答:“不过,我们可以切磋切磋。”
她问:“怎么切磋法?”
我答:“不如这样,以后上课我们不用听这个无聊的课,我们做在后面,讨论计算机。”
她急切的说:“好啊好啊,就这么定了,不准反悔哦。”
我笑了。我会反悔吗?对于她的了解仅仅停留在坐下的时候手里拿着的一本小册子:《外语协会工作章程》。 那是我谎言的所有依据和理由。
忽然想起美国人杰克凯鲁雅克对我说的一句话:你还年轻,你渴望上路。
五
谎言如果长久的停留在谎言的基础上,它就真的成为谎言了。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所以,我决定加入计算机协会,以下简称计协。 怎么加呢?上大学以前我从来没有摸过计算机,有计算功能的只摸过计算器,有键盘的只摸过打字机。我可不想进什么培训班,要知道我现在的角色是计算机高手! 危难时刻老赵挺身而出,他说认识计协的某某,愿为帮忙活动活动,条件是:请他十天的伙食(食堂标准),并代叠一个月被子。 这个条件是可以接受的。 某某实际为计协的会长,据说和老赵初中时候穿一条裤子长大(即关系好到可以这么比喻),这个后门当然就开了。这让我对于公关的作用有了初步的认识。
由于老赵开了先河,其余的舍友发现这种双赢的机会,便纷纷向我伸出援助之手,这个说他计算机厉害可以帮我恶补一下,那个说他初中就交往女孩子能从心理上辅导一番,声音越来越杂,主意越来越多,我不堪忍受,提出自己解决,竟然遭到众舍友一致否决。
胖子说:“朋友就是要有难同当的,现在一方有难,我们怎能袖手旁观?”
F君说:“我经验足,可以让你少走弯路。”
丢丢说:“拒绝帮助是不道德的。”
卷毛说:“我会帮你拟定一份详尽的计划书,让你每一步都有据可查,减少失误。”
老赵说:“大家都这么说,你还是从了吧。”
在没有征得本人的同意下,他们擅自成立了《泡妞行动统一指挥委员会》。卷毛任委员长,F君任副委员长,为了叙述方便,简称《泡统委》。换回的代价是我将无偿为大家打一个学期的开水。 我无可奈何,觉得自己真的成了炮筒(泡统)。
行吗?卷毛之所以叫卷毛是因为他头发卷曲皮肤黝黑像个外星人,跟我稀松平常的外貌比也好不到哪去,这样的人做委员长我能放心吗?F君呢?帅得倒是可以,只是昏得也可以,因为起床晚穿着拖鞋去上课,常常走错教室,游泳课忘记带泳裤还借我的穿……由于过于懒散,我们也懒得叫他的全名,以“范”字汉语拼音开头第一个字母F来略称他。这种丢三落四的人做指导?还有老赵,很少和女孩子说话;丢丢,待考证中……
没有我思考的余地,炮筒委已经发布了第一条指导性意见: 欲泡韩嫣,先泡计算机! 六
第一次进入图书馆。
这是一个清凉的世界。清爽的女生,沁人的书香。
弗朗西丝培根说,读一切好的书,就是和许多高尚的人谈话。今天我就是来找高人聊天的。计科系的阅览室在二楼左手边,我找个空位坐下,拿出阅览证递给管理员,然后奔向那浩瀚的书海(其实也就是七,八个搁满书的架子而已)。 一次发现之旅。 目的:迅速掌握计算机的各种专业名词,成为表面上的 computer expert。目标:通俗易懂的全面入门书籍。我快速的搜索,忽然目光停住了――我看见一本书书帧侧面赫然印着“傻瓜入门丛书”。 呵呵,傻瓜为对象编写的书还会看不懂吗? 偶很快把它借了出来,离开图书馆回宿舍的路上,我紧紧的抱着它,仿佛看见一个高尚的人在和我谈话,在它的循循善诱之下,一个expert 冉冉升起……
两天后的公开课上,我和韩嫣聚首了。 我的脑袋里满满的装载着“傻瓜系列”里的教义,现在做的不过是把它倒进另一个脑瓜里。智慧的火花不时从我的嘴里蹦出来,声情并茂的修饰让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脸上洋溢着信任和满足的笑容。
从IBM的几个工匠在小作坊里打造的计算器,到美国国防部的arpanet互联网络,从比尔盖茨在自己创办的公司里被新来的秘书当作小孩,到甲骨文总裁埃里森在耶鲁大学挥舞双臂对着下面的学子高喊“离开这里收拾好东西退学吧!”总之,越玄乎越好。你一定看出来了,我知道这种故事一定最吸引女孩子的,我希望以讲故事的形式尽量拖延时间争取补充更多的计算机知识。
她的确被深深的吸引了,甚至忘记了听我讲故事的初衷。
两节课很快就完,还不容我擦去嘴边的唾沫。
“太精彩拉,还想听呢。”韩嫣眨巴眨巴眼睛。
“是吗?”我得寸进尺,“要不我请你一块儿吃饭,接着讲?”
“不了,我还有事。”她也许感觉到我有些失望,就补充一句:“下次好不好?”
我的结论是:她对我有好感,但是仅仅限于好感。不过,这个结论无法浇灭我熊熊燃烧的爱情火焰,我相信,这是黎明前的沉寂,是蛰伏的幼鸟就要起飞。
马克吐温说:不要放弃你的幻想,当幻想没有以后,你还可生存,但虽生犹死。
七
计算机的学习继续。仅用了一个星期,我牢牢的记住一本600页 1/16 大开本的几乎每一个要点。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的潜能是巨大的,这也鼓舞我在以后的考试当中用最短的时间最高的效率来换取我认为是最大的成果。我也开始慢慢喜欢起这个由各种晶体管和电路板拼凑起来的家伙。
这期间炮筒委也没有闲着,副委员长亲自挂帅成立“特勤组”,负责侦察韩嫣的一举一动,行动的代号为007(据说大家都希望做邦德那样的间谍)。 这天中午,轮值的丢丢突然从女生楼一路小跑回到宿舍,推门进来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坏了坏了……出事了……”
急什么啊?我们几个正在打“锄大地”呢,被他搅和了,慢慢说嘛。
“你就节哀吧!”丢丢怜悯的看着我,相当不忍。
啊?!有男朋友拉?
“是啊,看见一个高高帅帅的男人和她走在一起,神态亲昵,目前正向食堂方向运动!”
“是吗?”我不紧不慢的回答,右手捏着的那张牌顺势出了下去:“大地!”
啧啧!!~~其它人为我这张大牌发出大小不一的惊叹。
居然未引起大家尤其是我的重视,丢丢尴尬而无奈,他对我说:“你就不打算看看?”
有什么的,该来的自然来! 是啊是啊,余者纷纷附和,其实是因为这一局已到紧要关头。毛毛和老赵已输掉20圆的菜票,一个月的补贴没了,不能再输啊!
那么我不在乎吗?非也!我的心狂跳不止!大脑几乎空白,从“锄大地”的比分就可以看得出,刚刚还在赢饭票的我转眼间就成了负数。
我想骂脏话。去[脏话,已过滤]!
所有人都看出我的变化,牌局停止。
“要不要我们帮你?”老赵问。
F君揪住丢丢的衣领,做势要打:“喂!是不是不想活了,居然敢看见这么猥琐的镜头!”
胖子说:“干脆去揍那小弟一顿,和我们大哥抢,也不问问谁的堂口!”
我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们看见偶被逗乐了,便恢复了常态。
F君大声的拍着桌子:“开会开会!”
随后他清清嗓说:“炮筒委第三次常委会正式召开,卷毛不在由我带行委员长职责。”
好好好!一帮人跟着起哄。
第三次常委会在一顿中午饭的时间内胜利闭幕,拿F君的话说这是一次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 会后一致通过的《炮筒委第三次常委会决议》简称《三委决议》做出如下指示:
1, 坚决谴责韩嫣身边的贱男的无耻行径,并保留采取进一步行动的权利。 2, 对米述追求韩嫣的做法表示肯定,并继续在物质和精神尤其是精神上给予大力支持。 3, 米述必须在决议下达48小时之内打入外语协会内部。
我想起长征时有一个著名的“三湾整编”。
有人说,恋爱像一次长征。
--- hellomike <--
【楼主】 (5):呵呵, 熬夜写的好像出了一个逻辑问题,不过不影响大家阅读。 --- hellomike <--
扑(6):好~~~我回忆起了我忙~~乱~~~颠覆~~疯狂的3年~! --- .DULEX.【老鸭煲里游泳的片儿川】 <--
【楼主】 (7):八
关于外语(应该说英语)我有说不出的感受。一则因为父亲不懂它所以对那些口中咿咿呀呀的书生们有一种近乎崇拜的情绪这从小就影响了我;二则外语系的女孩子大都有气质,我想这也是形容一个人时髦要用“洋气”而不是“中气”的理由。基于以上两点,我不讨厌外语。
外语协会的办公室在计算机协会的旁边。那个时候各种各样的协会还是在学生会的统一指挥之下,但是集权的过分集中也容易滋养“腐败”的行为。后来里边的发生一些事情证明了我的论断,不知这样的情况在我离校以后有没有改观。但是那天我登上那幢位于礼堂背后的二层小楼时不是这么想的,我去那里只有一个目的:接近韩嫣。
也许是这样的方式太过唐突,房间里一个值班的小女生拒绝了我。 她说:“我们现在不招人。” 我问她:“是不是任何职位都没有空缺?那需不需要打杂的,扫地倒垃圾的呢?” 兴许被我的执着逗乐了,她噗哧一笑:“你等我问问我们会长吧。” “哦,那我等你回音啦,”为显示严肃性,我告诉她:“明天中午我还是这个时候来。”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转达我的想法。关于韩嫣,只知道她是外语协会的一个副会长,而该协会会长系列的编制状况我不清楚,她是不是去告诉韩会长或者其它的更高一级官员我也不清楚。
我与韩嫣仅发生过两次对话。第一次,客套的初识;第二次,辅导计算机。我们的对话几乎没有涉及她身世背景的内容。对于我而言,她还是一个迷。
这样的迷太多了。小学时暗恋隔壁班一个女生,一直到毕业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晓得她的家在校门口卖酸梅粉的老太太家后面,初中又看上了六班的一个女孩(吾是五班),毕业前知道她叫秦颐红。高中就更进步,一直跟踪那个叫马艳的女孩到家里,知道她是回族,知道她每天放学都会和一个叫刘欣的女孩子一块回家,知道她不爱吃韭菜,知道她最崇拜的偶像是张国荣……然而一直到毕业我仍然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当然,这并不是代表我胆小如鼠不敢面对,而是……我所处的环境不容许我这样做。我成长在这个省城里口碑不凡的重点中学的重点班级里,虽然只是倒数第一。 在这个根正苗红的班级,早恋是耻辱的,这意味着你对学习已经丧失了兴趣或者自甘堕落才有暇顾及如此低级趣味的事情。我当然不会承认我对学习失去兴趣,更不会傻到把自己划入自甘堕落的行列。
所以我的努力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改变。其实说白了,我没有谈过恋爱,从来没有。
大学是做什么的?接触过的一些学姐学哥告诉我们:大学是用来谈论无法实现的理想的。
我不同意,我要告诉他们:大学是用来谈恋爱的。
第二天终于来临。 我要去了,我要解开一个困惑的迷了,我要和心爱的韩嫣在一起了!
肖伯纳说过一句话:First love is only a little foolishness and a lot of curiosity.(初恋不过是些许愚蠢加大量的好奇)
九
物理学上宣称,黑洞的形成需要三个条件,第一,双星体系的存在;第二,质量至少大于等于三个太阳;第三,持续向外发射X射线。(不懂?翻资料自己看) 我与韩嫣的进一步发展也需要三个条件,第一,两心相映的存在;第二,每星期见面至少大于等于三次;第三,本人持续的散发爱的激情。 我相信第一与第三目前是存在的,所以需要大力加强第二点。假设公开课两次韩嫣均不逃课,那么只要再加一次就可达到第二点,怎样加呢? 我又一次爬上了学生会的那幢两层小楼。外语协会的办公室门开着,进去一看,没人!这也太大意了,万一有一些机密文件被吾等游手好闲之辈窥到如何?既以至此,那不偷窥也不符合逻辑。这是一个简略的办公场所。一张带有抽屉的办公桌面朝门,办公桌后边一把四腿方椅,桌子前面横摆着两张长凳子,其中的一张椅子后有一个四开门的立柜。我的好奇心便从立柜开始,此柜没有上锁。打开上层,是一些纸张,还有圆珠笔,墨水,复写纸,尺子,粉笔……像文具仓库。又开启下层,也是不同的大张纸,不过上边有花花绿绿的颜色,随意拉一张出来,上书“金秋十月,果实累累,才子佳人,激情迸发。”什么啊?又拿一张,上书“DARE AND THE WORLD ALWAYS YIELDS!”看不懂这些东东。莫名一阵以后,我又把好奇延伸至办公桌,什么?抽屉上锁!目光顺势往上游荡,在桌面左上角一叠材料里,露出“名单”二字。抽出一看—— 不出所料。 《外语协会成员名单》: 会长 丘小月 副会长 蔚蓝 韩嫣 会员 李婷 李卓 王静雪 李舒 ……
其它的内容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匆匆转身出门,差点和同样匆匆往里走的人撞个满怀! 她一脸警觉的问我:“你干嘛?” “我?找人。” “找谁?” “嗯,韩嫣。”事到如经,我不得不把她搬出来了,我可没有什么恶意。 “你找她有什么事?现在是中午,她也不在这里呀。” 对呀,那个――是啦。我很坦然的对她说:“我其实是来申请加入外语协会的,我是外语的疯狂痴迷者,昨天也来过。”于是,我把昨天到这里遇到小女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给她听,并说明今天是来等回音的,没有不良动机。 她脸色缓和不少:“那你认识韩嫣?” 我们是好朋友啊! 她的戒心完全解除了,说道:“是不是真的愿意为我们外语协会奉献你的智慧?”
“是的,我会全心全意,任劳任怨,无怨无悔,当牛作马……”
“呵呵,不用说拉。明天下午4:30分来这里开会”
“你的意思是说我已经是会员啦?”
“谁批准啦?”她嗔笑着。
“知道了,我会努力的,您,一定是丘小月吧?”
“你怎么知道?”她有些惊奇。
“外语协会会长的大名早就耳闻,今天一见,名不虚传。”
她笑得更厉害了。
离开外协的办公室,我心想,丘小月的笑容也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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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kees's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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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04/11/3 23:58:53
十
期中考就像催交电费的大妈,总在我们自以为已把它遗忘的时候不期而至。 我没有想到大学里的考试有时也是会毫无朕兆的。特别是这次高数的期中考,时间是11月8日周三下午三点半到五点半,而今天下午4:30分也是我将参加的外语协会第一次例会! 怎么办?如坐针毡! 试卷上的积分符号就像小虫一样爬来爬去,还有求和符号,α,Φ,δ,β,一个个跟小丑似的跳来跳去,天哪,我要疯了。 胖子是坐在我后头的,他用笔杆杵我一下,我往后微微一靠,听见他说:“要不咱俩交了吧,我也做不出。” 我知道自己绝非一题都做不出,但是口干舌燥,一个字也写不上去,便“刷”的站了起来,在满堂惊愕的眼光中走上讲台。胖子是第二个交卷的。紧跟着还有第三个。。。。。。 我俩走出教室后看看表:3点55分。也就是说,我用25分钟来雕刻我卷首落下的名字。 我问胖子:“你做了几题?” 他摇摇头:“我就上过两节课,你说能做几题?一题都没做。” 我们相视大笑,为彼此的默契,为这样的潇洒,为无畏的勇气,为了所有能为的东西。
那天总共有7个人交白卷,此后的回忆里,我们称它为“七君子事件”。
我在操场上闲逛到4:30后才朝着学生会的小楼走去。要知道,想在会议上引起注意的方法之一就是迟到。最后登场的人总是关注的重心。
走进办公室,有些异常,居然只有一个人,一张不熟悉的面孔。
“什么?会议取消了???”我像被大冰雹砸过的小白菜,一下蔫了。
我真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有邪念的人可能去强奸妇女,有政治野心的人可能去强奸民意,那是谁强奸了我?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那女孩被我的歇斯底里吓到,说:“你有毛病啊,会长有事情,所以推迟嘛,有必要那么激动吗?”
出门的时候,我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切!”
好像突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站在操场的边上,看着一个同学运着球,潇洒的把它掷向篮框,而我呆站着,如一尊雕像。
天瓦蓝瓦蓝的,风清凉清凉的,我欲哭无泪。
郁闷完了,正想转身离开,奇迹发生了!韩嫣就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笑意盈盈的望着我。 是真的吗?不是做梦不是小说不是电影吧?
韩嫣过来拍拍我:“大呆子,看你半天啦,有空吗?有空和我一块出海报去。”
乓!一个篮球砸落在我的脑袋上。 十一
我向宿舍走去,嘴里哼着一首刚刚开始流行叫《同桌的你》的歌。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一路回味着刚才的甜蜜。贴海报的只有我们两人(这是暗示什么),海报的内容是外语协会主办的一次英语演讲比赛,我也终于知道先前在柜子里读到的那句话的意思了:dare and the world always yields意思是“大胆挑战,世界总会让步”,是一句鼓励的口号,更让人振奋的消息是,由于贴海报不慎把浆糊甩到脸上,她竟亲自用手轻轻的帮我拭去!
我都不知道怎样来处理她刚刚触碰过的这张脸了。不洗脸?太脏;洗掉吧,又舍不得。
这是个问题。
推开宿舍,正准备向大家宣布我的成果,发现气氛有点不对。丢丢坐在床边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老赵冲我努努嘴,顺着他的指向,我才发现班主任 小曹 和胖子做在桌子旁边呢,他们一齐望着我,像放映的胶片突然卡壳于某一帧而显示的静止影像。 小曹34岁,全名叫曹国庆,这令人不免会联想到八仙过海里的某一仙或者前几年一直红火的某个奶油歌星似的,不过他确也和仙人歌星有相似之处,比如,他就像仙人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找到他是件困难的事;比如,他就像歌星那样具有强烈的表演欲望,开学第一天,他挥舞着双臂慷慨陈词,感染了现场每一个人,末了,他的结束语是“感谢大家一直的关心和厚爱,我会努力做下去。”全班倒!
小曹登门可见事情不小。他的手先指向我然后向内旋做了个拔拉的姿势,意为,以他做 为中心坐拢。我惴惴不安坐到胖子旁边。胖子紧皱眉头,用拇指往下一撇。我想,一定是出事了。 不一会儿,宿舍门推开了,陆续进来几个人。看见他们,我幡然省悟。 是早交卷的那些“战友”们。
“你们是不是刚刚开始读书?居然敢做这种事!”小曹说这话时满脸通红:“你们不知道吧,教高数的何老师是系党委书记!”
党委书记,是无论谁听到了都要肃然起敬的官职,我们的心也随这个新情况掉到了底谷。虽然还不知道事态会朝哪个方向发展,跟书记作对的后果是谁也不愿意去想象的。
见说的话收到效果,小曹不再那样激动,他语气平缓的向我们描述了他当年是如何尊敬师长的,并透过此第二次与我们共同回忆了他的成长奋斗史。(第一次是开学) 他说的套路有些腻味,我几乎没听,脑海只是一个劲的问:“怎么办?怎么办?”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小曹站起来,对大家说:“我说的就是这样,你们仔细体会,事情的严重性不用我再说,希望拿出个解决办法。” 然后趟了一大步,并挥挥手示意我们留步,便行色匆匆的赶往下一个地方,我们全体起立,夹道相送。
想起一首诗中的两句:匆匆的,你走了,正如你匆匆的来,你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留下的,却是一出“七君子误撞书记”的好戏。
是去道歉还是静静的走开?
这是个问题。 十二
95年正在热播的一部大片叫《阳光灿烂的日子》,主人公马小军在米兰家周围徘徊时有一段内心独白:“我就像一只热铁皮屋顶上的猫,终日游荡在屋子的周围……”
此时,交白卷的7位就坐在教职工宿舍楼的院子里,像7只受伤的小猫,无精打采,愁容满面。怎样去迈过眼前的这道坎,成为他们心中最大的难题。
这是我上大学第一次有处理正儿八经事情的感觉,高中时听到老师最常说的一句话是:现在抓紧学习,要玩到了大学玩。同学之间相互打气的的话也是“只要……就……”这样的条件句: 只要考上大学,就可以好好玩。 只要考上大学,就可以谈恋爱。 只要考上大学,就可以逃课。 …… 一些小说和电影的渲染以及个别同学的哥哥姐姐在大学里的身体力行成为理论的依据。
那个时候,报刊杂志的色彩开始渐渐丰富,街上的霓虹灯越来越多。我们的心里憧憬着五彩斑斓的未来……
终于成了“天之骄子”的一员。终于在这个期中考后的傍晚何老师家的门口,我们发现上大学也不简单。
“到底怎么说?”胖子是最沉不住气的,“我们不能老这么耗着。”
一个绰号叫“洪七”的同学说:“我觉得应该买一点东西去,一则表示诚意,二嘛收了好处总是要讲好话的。”
我不同意,人家可是教授,送东西去恐怕有点辱没他,况且,我们送的他能看上嘛。
大家又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起来。 这时,一人从远处朝我们走过来,近前一看,是本系的学生会副主席,姓夏,女性。 她怎么来了?
夏主席忽然以一种慈母般的眼神注视着我们,说不出的关爱,我觉得身上有些小疙瘩冒了出来。她扶着我的肩膀,回味悠长的说:“你们呀——我就知道会这样” 她到底明白了哪样我还没弄明白时,她的另一句话却把大家的争论平息了。 她说:“送点东西,可能就消气了。”
来不及辨识她这句话的可靠性,就凭人家早进来3年,就凭人家顶的头衔是副主席,大家二话没说分头行动。我和胖子去邻近的水果摊称了5斤苹果,5斤香蕉,这是能用最小花费占据最大体积的礼物之一了,余者也都做了准备,最后在何老师家门口再次汇合时,清点一下,礼品为: 硬壳红塔山香烟一条,(何会抽烟) 洋参丸一盒,粉末状冰糖莲子羹一袋, 苹果5斤,香蕉5斤,
总共花费在200元左右。(可是我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硬着头皮按响了何老师家的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小孩,眼睛像中学玩的的玻璃球一样晶莹透亮。
他也没说让进,转过头大声的呼唤:“爷爷——”
何老师来了,他笑眯眯的把我们迎进客厅,招呼我们吃茶几上的水果,还散发烟。每个人都是忐忑不安的,似乎缺乏应对的经验。不知道是不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寂静。
何老师没有说话。我们把心里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腹稿读给他听:“老师对不起,这次由于是第一次考高数心里紧张浑身冒汗看见有做不来的就更烦……不过归根到底都是我们的错以后一定引以为戒不会再犯……”
何老师还是笑眯眯的。
他开口了:“希望你们记住今天说的话,我会处理的。时间也不早了,回去吧。”
大家还是没有看到他明确的表态,有点着急,胖子说:“何老师,您原谅我们吧,求你啦!” 何老师笑了,说:“我知道怎么做。” 看来没法获取他的态度,大家只有怅然的离开,走的时候把那些东西搁在客厅沙发的旁边,何老师没有说什么,也许是没看见吧。
第二天过去了,第三天,第四天是高数课他还是没说什么,……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后来才知道,何老师是系里公认的好老师。
后来才知道,交白卷有多么愚蠢。 十三
我与韩嫣的感情在“同贴海报”这样的加热下迅速升温。
每次公开课,我都公开的和她坐在一起,对话的内容已由普及计算机知识占多数其它占少数变成八卦新闻占多数计算机做点缀。八卦新闻指的是:我们宿舍和她们宿舍最近发生的事,我的身上和她的身上发生的事。
她发布了一条消息:她们宿舍想和我们宿舍结成友谊宿舍。
这就意味着,不仅我可以以友谊的名义更加自由的往返于两个宿舍之间,同时也可以将友谊的光辉播撒到我的那些可怜兮兮形影相吊的室友身上。这种国际主义的情操一定会获得他们的感激之情。 至此,我告诉她,这是我们早就求之不得的好事。
“是吗?没有打什么鬼主意吧?”她的睫毛一闪一闪的。
“绝对没有!”说这话的时候我都不敢望她的眼睛。
说实话,她今天的打扮实在是让我脸红心跳。一件白色的无袖T-shirt配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光洁如玉的两条胳膊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一抬手,一阵馨香吹过,沁人心脾。
我很想去拉拉这白玉胳膊,但是理智说:不要急。
我急吗?不觉得。
两个宿舍的友谊在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正式生长。那天宿舍里全军出动,每个人把能够装点门面的最漂亮的衣服都套在身上,卷毛特意去修剪了头发不过还是卷毛,丢丢把那双舍不得穿的新皮鞋蹬上,胖子雷打不动的踢球时段也让出来,唯有老赵还是那副造型,白衬衣,牛仔裤,黄胶鞋。
浩浩荡荡向住在东二院的女生楼挺进,我觉得不是去架友谊之桥,像是出席一场高朋满座的盛宴。
那个时候女生楼还不像今天诸多大学那样封闭,学校对这些刚刚春情懵懂的青年们足够的理解和信任,我们出入都是自由的。然而一夜之间,青年人的荷尔蒙似乎都超出校领导承受的极限,女生楼变成男生心中永远的迷。 一直到今天很多同学都后悔为什么没有在当年借此便利条件完成终身大事。
我们大摇大摆的走进3幢207宿舍,那是韩嫣——即外语系95级本科班的房间。韩嫣与她的舍友热情款待我们,桌子上放满了水果,瓜子和其它各种说不上来的零食。男生坐在一边,女生坐在一边,漫无边际的聊一些无聊的话题。我的眼里只有韩嫣,她那天也笑的特别开心。其它人的表现我不记得。不过F君和一个叫冬萍的女孩比较谈的来,因为大家都走出宿舍了,F君还在里面依依惜别。
呜呼,伟大的友谊。 十四
自从期中考“七君子事件”后,我就努力保持自己老实厚道的形象。上课兢兢业业,然而那些干巴巴的微分方程还是几次让我的上下眼皮经历了反复斗争过后最终握手言和。或者更多的时候,我盯着黑板,脑袋里却冒出一些奇怪的念头。比如我和韩嫣结婚,应该请哪些人,为此还罗列了一大张单子,得出的结论是:“以每桌10人计大约要请38桌。”
顺带提一句,计算机协会和外语协会双料干事的头衔也使我不敢造次。炮筒委的工作因为我的发展速度超过他们的预期而自动搁浅。
我们现在怎么样呢?
韩嫣在楼下叫我的名字呢!我把头伸出窗外,看见她穿那件暗红色的套头衫站在便道上,胸口绣着的小狗狗一晃一晃的,很耀眼。
我急忙奔下去。见我到了跟前,她说:“下午我家没人,你不是说要听我弹琴吗?”
我好像说过这样的话。是上周六外语协会开会坐在一起说的,是上周四一起吃饭的时候说的,是上周二上公开课时候说的……我不记得,反正肯定说过,那个时候,我听见她告诉我是钢琴十级。
“钢琴十级!!!”我的眼睛睁大,嘴巴O型。这个级别对于门外汉来说毫无概念,不过无法阻止我的表演。
她的笑容很得意,却说:“没什么啦。”
我说:“可以听听你的琴声吗?我对音乐很感兴趣。”
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虽然我五音不全但热爱唱歌,了解国内歌坛的动态和走向。要知道,小学四年级就和爸爸一块听邓丽君的歌,后来又迷上了费翔,初中的时候为买小虎队的一盘《青苹果乐园》还走了好几条街。这足以证明我是一个音乐爱好者。而现在意义就更不一样了,是听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创造的音符啊。
韩嫣冲我挤挤眼:“等有机会吧。”
我对她的表情十分恼火。你说端正的坐着平静的望着有什么不好,非要挤眉弄眼摆出些奇怪的造型来,刺激我的神经,让我的心狂跳不止,并对她的动作仔细揣摩,希望找到有利于我们进一步发展的蛛丝马迹。这种揣测常常在和她分别后折磨我,考验我。某个午后,某个黄昏,甚至于半梦半醒之间,她的形象就会在我的脑海中突然的清晰,并长时间的占据。
现在,这个影像就立在我眼前。
“好啊,下午刚好没事做呢,你什么时候来叫我?” 韩嫣很诧异,说:“就是现在啊!”
“啊?我还没吃午饭呢,而且,我还……”
还没等我说完,韩嫣一把拽着我的胳膊往校门口走,一边还说:“饭我陪你一块儿吃嘛,磨磨蹭蹭的,像小姑娘。”
我感觉到她手心的温暖透过衣服传递到我的胳膊上,就不再说什么,任由她拉着出了校门。 天有些阴但没下雨,街上吹着凉风,这座城市偶尔脱离阳光的爱抚时就会变冷。我随她穿过一条长长的过街天桥到马路对面坐车,这期间她的手紧紧的掖着我,是怕我中途退缩还是什么我不清楚。有一样我清楚,天气的凉和她手心里传来的暖就像计算机里处理的0和1一样泾渭分明。
这感觉在多年以后仍然可以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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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04/11/3 23:59:59
【楼主】 (113):关于大家提到的那个 高哥哥, 由于不是主线, 加上写的有点仓促, 所以就没有提,呵呵,,,如果要出书倒是会加的(谁帮我出?)。:) 非专业人士,请多多包涵。
十五
秋天很快就要过去了。这也预示着期末考试将伴随着冬天很快来临。
今天没课,胖子一大早就跑到图书馆去占位子,不一会神情沮丧的回来,大发牢骚:“平常这时候一半人都没座满,现在倒好,针都插不进去!”
我们则一边讥笑他的无知,一边收拾书本找个自习教室“蹲坑”。
自从那天听弹琴之后,一个多星期没见到韩嫣了,公共课没上,打电话到她们宿舍都不知道去哪儿。我想期末大家都忙吧。再说有她在我也看不进书啊。 我约了老赵一起上自习,因为宿舍里只有他话最少。老赵是一个奇怪的人,穿着打扮比较另类,既不是时尚前沿,也不随随便便,他穿的衬衣有花花公子的,牛仔裤有Lee的,这在当时都让我们望其项背,可他的打扮也实在不敢恭维。他可以在花花公子的白衬衣里套衫一件深蓝色的男式无袖背心,篮白相衬清晰可现,他也能以一件T恤裹着另一件T恤的穿,两层袖子摇来摆去,十分扎眼。虽经多次劝阻,可除了报以两声讪笑依旧我行我素。
无奈之余,我暗自佩服。如此坦然面对众人嘲讽还能特例独行谈笑风生,我辈之中又有几人!所以莫名的有种亲切。 我和他选择在文科综合楼的教室上自习,这里女生比较多,复习辛苦之余,还可以看她们养养眼睛,算是对自己的一种奖励吧。 老赵坐在后面,拿出一本《大学物理》,一本笔记本,就开始工作了,头也不抬。 我本想说几句,看他这样,不好意思也拿起书看下去。 手表一分一秒的很快就走完了上午。
我回头看看老赵,他头也不抬,还在抄抄写写,便说:“吃饭去吧。”
他头也不抬,回答:“我不去了,你去吧。”
我说:“不吃饭怎么行,会坚持不了的。”
他说:“没关系,帮我买包烟就行了。”
我实在不能理解他的做法,其实吃中午饭要不了很长时间,再说劳逸结合是教育学家的至理名言,他怎么能不遵守呢?
我又努力的劝了一遍,他还是摇摇头。没办法了我只好一个人去吃饭。
一个人吃饭很没劲,匆匆的扒完食堂里没有胃口的饭菜,去综合楼下的小卖部买了一包5.5元的红河烟,就回到自习室。
老赵听见了,抬起头问我:“烟呢,烟买了没有?”
我皱着眉,说:“想不到人比烟还重要。”
他笑了,说:“不和你开玩笑了,拿来吧。”
我把烟递给他,他利索的撕开包装纸,从里边抽出一根,点上。
他脸颊下方的肌肉往内陷成两个窝窝,下嘴唇微微张开,嘶的往里一吸,随即缈缈的烟雾就从口中飘散出来。所有的困乏饥饿似乎都随着这一吸一吐而烟消云散。
“怎么样?真的不饿吗?”我问。
他的两眼忽然绽放出灼灼的光芒,微笑的回答到:“没问题。”
单凭现在的表现,也许会觉得老赵是一个学习一丝不苟的同学吧? 其实不然。老赵很少上课,他最喜欢的一项运动是:睡觉。 他可以连续48个小时的睡,除了中间爬起来上几次厕所喝几口水以外,吃饭对于他来说也可以是多余的事。他很瘦但不算难看,长着一个和香港艺人刘德华相似的鼻子。闲暇时,也会给我们朗诵“十年一觉扬州梦,幸得青楼薄幸名”的句子。他话不多却好像有很多话要讲……
还是接着复习吧。
再抬头,天黑了。 十六
期末考在我们紧锣密鼓的复习了两个星期后如约而至。 我有些紧张,这毕竟是大学的第一次期末考,虽然各科的重点早已划过,可还是不放心。走进考场一看才发现大多没有偏离那些重点。高数的何老师在最后一堂课上更是和颜悦色的向我们宣布:只要不作弊,什么都可以商量。是不是白卷也可以商量?我没敢问。 最后的突击复习收到了奇效,每考完一科我都挂不住的笑。 感谢老师!让我们有的放矢。
最后一科的交卷铃声响起,我迫不及待的走上讲台将试卷扔给老师,像扔掉烫手的芋头。出了考场,微积分和电磁场都要暂时和我告一段落了,我觉得空荡荡的,缺了点东西,好像天天吵架的父子分别后竟又没来由的想念似的。
这念头转瞬就被另一种声音给打破了,F君对着我耳朵大叫:“呆子,放假了,快滚吧。”
我把四五个月未折的被子重新摊开,工工整整的叠成方块,又仔细的打开抽屉,把藏身于夹缝中的灰尘都抖落出来,再用抹布擦的像刚搬进来一样。大家也都变勤快了,门背后如山一样的垃圾没了,床底下的臭球鞋臭袜子统统都躺到垃圾堆里,丢丢还弄来个花瓶并插一把花放在桌上。一切做完后,大家又仔细的检查了几遍才放心。
“嗨,下学期不还要来嘛,搞得跟一去不返似的。”F君说道。
我们都笑了,是啊,还要来嘛!
“假期干什么呢?”我问胖子。
“不知道。你呢?”
“我也不知道。”
这是个不知道该干什么的假期。从高中三年书山题海的困惑中解脱出来,却又进入另一种茫然。我想了想,对呀,可以约韩嫣出去玩!
拨打她们宿舍的电话,可老是占线,20分钟后终于通了。
“你找韩嫣啊?等一下。”一个柔软的声音接起电话,很快又放下。
细细簌簌一阵,韩嫣来了,她的声音很脆,像嚼米花:“喂,猪头,怎么最近都不来找我?”呵,她这是倒打一耙!
我先对她表示了有限的道歉,然后就问:“韩嫣,我想约你假期出去玩。”
“哦,是吗?去哪?”
是啊,去哪?我的目的是和她在一起,那去哪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我还没想好呢,你能先答应我吗?”
韩嫣显然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说:“想好了再来问我。”就把电话挂了。 我很委屈,相处一个学期还换不来这点信任?女孩,真让人琢磨不透。又跑回宿舍,只有F君没走,他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坏笑。 我说:“你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他看我一眼,说:“没什么啊。”然后走出门去。
这小子卖什么药呢!?
我百无聊赖的回到家里。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砰的一声。母亲在厨房炒菜,听见响动,把头偏出来,对我说:“没酱油了,帮我买点去。” 我嘟哝着:“一回来就要做事。”手里还是拿着瓶子下楼去了。我回来母亲还在厨房里,等我把酱油递给她,听见她说:“刚才有一女孩打电话给你。”
“那,你问她是谁了没?”
“没有阿,人家不说塞!”
我一个箭步冲到客厅里,拿起了电话听筒。 是不是韩嫣?我打电话到她们宿舍,没人接,打到她们家里,还是没人接。
我很快变得焦躁不安。一种麻痒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直抵四肢,让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搞什么嘛!
下午,我每间隔30分钟打两个电话,一个到宿舍,一个到她家,这是我能找到她的所有线索,可是一无所获。她像失踪了一样,几次让我动了去派出所报案的念头,不过要是借助公安系统的帮助使她从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毫发无损的浮出水面的话,我一定会被投进拘留所的。我不敢冒这样的险。 直到母亲回来。我开始履行家里要做的一切程序:帮母亲洗菜,淘米煮饭,吃晚饭。中间又打了几次电话,仍然没有回音。挂在墙上的时钟一直走到晚上 9:00。我开始绝望了。
十点,电话响了。我大声喊“我来接我来接”把客厅里看电视的父亲母亲吓了一跳,举起电话却是胖子的声音。
“喂,我们要出远门旅游,你去不去?”
仅仅迟疑了三秒钟我告诉他:“去!”
林语堂先生说过:我要有能做我自己的自由。
十七 说是远处,其实就是去本省被外人赞为“小资天堂”的地方。 上午坐上大巴,下午就到了。我们在古城里找了一家小客栈,15元/人/天。还是很便宜。胖子说想暂时脱离钢筋水泥的束缚,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双大脚翘起搭在客栈院子里的花台上,阳光正从天井淡淡的铺洒下来。 我和老赵就靠在躺椅上,对望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话。 就在那里晒了3天后,胖子提议徒步穿越金沙江大峡谷,这个决定遭到大家的拒绝。要知道可是冬天哦。 所以我们每天就是去古城里逛逛街,看看行人,逗逗鸟,晚上去酒吧点一打啤酒,和天南海北的人侃大山,然后回客栈。悠哉游哉的生活竟让我暂时忘却了感情的迷题。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了,可离开的那天还是有些留恋。
回来后母亲说:“有很多人打电话找你。” 我无法辨识这个群体里是否有韩嫣的存在。但我还是忍不住想立刻证实一下,就拨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嘟……嘟…… 终于有人接起来了!
“你找哪位?”是个大人,雄性。
“请问,韩,韩嫣在不在?”我觉得自己说话都不利索。
“哦,她去她姑妈家去啦。”
“那,谢谢叔叔!”我急忙挂断电话,像被发现的小偷。
重要的细节却忘了问,她姑妈家在哪儿?
没几天就开始上课。少了初进大学的好奇和激动,也不需要新同学见面的问候和寒暄,一帮人又凑到男生楼编号为318的宿舍里。F君满脸春风,像刚中奖。我们都问他干嘛,他愣是不说。 我可来气,学校用于撮合我和韩嫣的公共课算是结束了,看来只好厚着脸皮登门拜访。
挑了一个没课的下午,我又一次来到女生宿舍三号楼207。确信仪容整理完毕,我轻轻的敲了敲房门。 没有动静。不知为什么,我固执的认为,里面有人。 我又敲了一次,手上的力道加了几成。 刷—— 有蚊帐摇动的声音。我更加确定我的判断,敲门也变成拍门。
还是没有人应。我的意识里不觉映出这样一幅画面:一对狗男女正在宿舍的床上交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扰了他们的好事,他们只能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因为开门就意味着被发现,声讨,开除,所有的一切,名誉,前途,……统统化为乌有。 我不忍犯这种残忍的错误转身就走,才走了几步,刹那间,却怔住了。
从楼下上来,一手扶着盆,一手梳理着头发,款款的朝我走来的,不就是韩嫣!头发潮潮的还未干。她不经意的抬起头,目光刚好落在我的瞳孔上面。
我们俩就这么面对面的站了足有一分钟,她的眼神迷离。是有惊愕,幽怨,愤怒,责备,每一种表情都一闪即逝,不过纵有千种情绪,最后都散去了。 因为她柔柔的说了一句:“挺想你的,别站着,快进宿舍吧。”
十八
推开207的门,哪有什么狗男女?一股风从洞开的窗户口吹进来,吹得蚊帐刷刷作响,也吹到我脸上,像是给我挠羞。 韩嫣招呼我坐下。她去拿水壶倒水给我喝。 我心里堵得慌,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像是看到了我的窘迫,先开口说话了:
“你这些天去哪了?好难找哦。”
哼,又是先发制人。
“我才找不到你呢。”我反驳。
“我往你家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不在家啊。”
“我也往你家打了呀” …… …… 我们之间的那点疙瘩渐渐没了,两个人在屋里热烈的讨论起来。
“假期你去哪儿?”她问。
我告诉她我去了丽江,又问她去哪,她告诉我去她的姑妈家,在上海。
哦,原来她有上海血统!
我问她:“上海人说话是要带‘侬’的,侬会不会啊?”
她咯咯的笑着:“不是这样说啦,不过我很小就没在上海,所以不会说呢。”
我仔细的回忆着,诸如书本里面所描绘的上海女人的精明和小资似乎都没有从她身上体现出来,除了,她让我倾慕。
不一会宿舍的门推开了,我一看是冬萍,但让我吃惊的是,她的后面竟跟着F君!更恶劣的是,这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望着我,得意洋洋的说:“你也来啦?” 原来他躲躲藏藏的去干这事了!
韩嫣要去学生会办事,她问我去不去,我被冲昏了头,就说改天。我无心逗留,只想赶快回到宿舍和兄弟们商量如何拷问这个躲在背后搞地下活动的人。在我们的概念里,恋爱和理想都是光明正大的,应该是共同分享的,在一个初具共产主义形态的宿舍里,一切偷偷摸摸的小动作都是可耻的。
宿舍很快就成立了《反对F联盟》。简称2F。
等到晚上F君晃悠悠的撞开门,爬上床,准备与大被同眠时,2F马上行动!一举端掉老巢,并生擒主犯。(就是把他从被窝里纠出来而已)
问:“你和冬萍是什么关系?” 答:“男女朋友关系。” 问:“你们交往有多久了?” 答:“不足一个月?” 问:“什么时候确定的?” 答:“假期里。”
终于真相大白。但是他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呢?他的回答是不好意思。这不足以让我们信服,如果F君真的会不好意思,拿卷毛的话说是“母猪都可以上树了”。
是不是当时忽视了对公民个人隐私权的保护?
十九
上学期期末考的成绩让我前所未有的轻松。 高数甚至考了90分,这让我对这种由阿拉伯数字和弯弯扭扭的曲线构成的科目保持了高涨的情绪。上课打瞌睡的时间明显减少。不过又有几科新的科目加了进来,教《电子线路》的老师脑门特“奔”,和我一样,一点也不好看。
最近旁边宿舍乱哄哄的,有人搬出去,又有人搬进来,听说是中文系,这些舞风弄月的人,谁知道会搞出什么花样来。
果然搬来的第三天,文科生就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这天熄灯后,突然一声怪叫从隔壁宿舍里传来,把大家吓一跳,胖子头刚落枕头还没睡踏实呢,一听火气就上来,怒喝一声:“深更半夜的,疯了吗?”
旁边宿舍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我们对歌如何?”
“疯了,真的疯了。”胖子叹了口气。
卷毛来劲了:“开对啊,谁怕谁?”
没等我说话,宿舍里忽然飘出一阵缈娜的歌声,虽然不算好听但是一字一句很投入,是谁呢?这音符在黑暗里让人感到温暖。丢丢爬下床,寻声找去,竟然是老赵! 是那个寡言少语的老赵!丢丢的声音都颤抖了,他摇了摇睡在黑夜里的老赵:“喂,神经病,是你吗?”老赵回答他的是更为清晰嘹亮的歌声:“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经过了她的帐房都要回头留恋的张望……” 我们都沉默了。
隔壁宿舍在瞬间炸开了锅。有人拿着口缸在敲,有人哈哈大笑,有人起哄的叫:“歌友聚会喽——” 一场毫无预兆的对歌会就在一个无名的深夜开始了,虽然每首歌只唱几句,但我们还是积极的开动脑筋,几乎把听到过的歌都派上了,旁边也毫不示弱,你来我往。《冬天里的一把火》,《我的中国心》,《外婆的澎湖湾》,《酒干倘卖无》,《北方的狼》,《让世界充满爱》,《万水千山总是情》,《让我们荡起双桨》,《那一年我十七岁》,《少林寺》,《蝴蝶飞呀》,《上海摊》,《铁血丹心》,《一无所有》,《再回首》……简直成流行音乐发展史了,而且,我听见歌声来自四面八方,好像不止我们两个宿舍在唱。
也许是上天不忍打断我们的快乐,好久好久,宿舍管理科的老奶声音才远远的传来:三楼的,别唱了,明天还要上课!~~
睡到床上,我还在想,多年以后,我们会记得这个率性而疯狂的夜晚吗?
二十
对歌那天后,我开始觉得,老赵很不一般,让人望不到底。 人往往是这样,越是敞开的东西越没兴趣,越是捂着的东西越发好奇。而我对老赵的好奇与日俱增。 我用一种全新的角度仔细的审视老赵。他不爱上课,但是打发时光的事情只有睡觉;他复习时间很短,却异乎寻常的认真,效率明显;他似乎很少看书但往往语出惊人。他有什么秘密收藏在心里呢? 不过还不容我梳理,其它的事情来了。韩嫣要去参加学校的卡拉OK比赛,我当然要为此准备全力支持啦。我还要怂恿她钢琴弹唱。
她问我:“可以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就坐在她家的钢琴前面。我坐在她背后的沙发上,看她白皙的脖子从圆领的衣裳里露出来。
“当然可以,你弹的这么好,只会给你加分的。”我说。
然后她就边弹边唱了一首《雪绒花》。
“edelweiss, edelweiss,every morning you greet me,small and white, clean and bright,you look happy to meet me,blossom of snow may you bloom and grow,bloom and grow forever,edelweiss, edelweiss,bless my homeland forever.”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听她唱歌,而且是完整的唱。
我觉得这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歌,每个音符都那样悦耳,悠扬,那个时刻促使我产生一种强烈的冲动,我想过去抱紧她,这个念头在我走到她身后却变成了一句话: “这首歌虽然好听,但是不适合表演。”
“为什么?”她迷惑不解。
“因为——”我清清嗓,说道“你要取悦的是观众和评委,因为是英语歌所以难于判断唱的好坏对评委是个问题,因为太短让你留下的映像不深对观众是个问题。”
“哦”她好像明白了,“那我要唱什么歌比较合适呢?”
我想了想“那《橄榄树》怎么样?”
“哎呀好啊,我也喜欢这首歌,不过没有谱。”
“没关系,我帮你找。”我自告奋勇承揽了这个活儿。
她一脸温柔的偏向我:“那,我怎么谢你呢?”
我的心跳又加速了,像小鹿乱跑,像松鼠上窜下跳,像吊桶,像火车,像……
还容不得我比方呢?韩嫣发话了:“出去吧,我请你吃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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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004/11/4 0:01:13
【楼主】 (205):二十一
钢琴十级不是开玩笑的。拿到我给她的简谱,韩嫣回去练习了一个晚上,就来参加今天的比赛。 演出场外万人空巷,大礼堂内座无虚席。前者是我的比喻,后者却真实存在,因为我和胖子,F君,卷毛就龟缩在座位旁边狭窄的通道里,周围密密匝匝都是人。卷毛东张西望,像好奇的孩子走入博物馆。 比赛是由学校附近的一个生意火爆的小吃店赞助的,老板面容僵硬的走到台前,差点被麦克的线绊一跤。象是罕登大雅之堂,他显得比较紧张,颤抖的拿着讲稿,结结巴巴的感谢了一大堆人。 我们都被这小插曲逗乐了,胖子说:“他当然得感谢了,本校的学生老师给他贡献了多大利润啊。” 演出开始了。 上台的第一个小伙子唱的就是一首日语歌《突然发生的爱情故事》。声音圆润饱满,颇有小田和正的味道。他博得满堂喝彩,估计里边好大一部分都是丽香的fans吧。我有些着急,心想:“早知道就叫韩嫣唱外语歌,听不懂才受欢迎那。” 还好,接下来的几个风头都没盖过日语小伙。 报幕的小姑娘娓娓而至,她极富声情的朗读道:“下面一首歌曲是由外语系95本的韩嫣为大家带来的钢琴弹唱《橄榄树》。” 礼堂里爆发出一阵欢呼。这个呼声明显比先前的都要大,这个声音饱含着我,胖子,F君,卷毛的贡献。 四个男生把一架黑色的钢琴端到舞台上,一个身影由远及近,优雅的走到钢琴的前面,敬礼,然后坐下。我的视线里没有遮拦,但是拼命的踮着脚尖,好像这样才可以看得更远。
礼堂沉寂,在等待一个经典时刻到来。
一个响亮的音符从舞台中央绽放开来,两个,三个,渐渐的,汇成音乐的小溪,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温润的流淌,歌声也盈盈的升起,绿色像晕开的水墨,这里一点,那里一点,天籁般的乐音在山谷和溪流中交汇,穿行。蒲公英,小草,被经过的微风拾起来,带着,飘向远方……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等最后一个音符从她的指尖落幕,她缓缓的站起,敬礼,幕布在她的一连串动作中,极不情愿的合上。
礼堂里静默了几秒钟,突然响了起来,如同山呼海啸的潮水,掌声,尖叫声,口哨声,淹没了所有的平静。
我的鼻孔酸酸的,亦真亦幻,好像还停留在刚才的音乐里。胖子拽我一把:“还不鼓掌?”我赶紧伸出俩个爪子,擂的天响。 韩嫣下去后,整个比赛索然无味。除了后边上台的一个小伙子,由于前面的发挥太好,紧张得竟然忘了词,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胖子对着我的耳朵说:“如果没有你女朋友,可能就是他了。” 我得意的笑起来。 【楼主】 (274):楼主的感受:弓虽!!!(为了某些回复)
二十二
韩嫣最终得了第二名,第一名被《东京爱情故事》夺走了。 我很想和韩嫣一块儿庆祝的,可惜天不遂我愿,演出结束后全宿舍的兄弟们都嚷着要帮我摆“庆功宴”,像是我得的奖,如果离开未免有重色轻友之嫌,还是罢了。我想她那边一定也有很多好姐妹吧。 我们到学校旁边的一家烧烤摊,点了些鸡脚,小瓜,米线什么的,又要了一瓶“小清”。 酒至三旬,胖子突然说,要是天天都能有好事庆祝就完美了。
回到宿舍,守门的大妈告诉我,有个小女孩找318的米述,等了半天不来就走掉了。 天哪!一定是韩嫣,一定是!我不顾要关大门的危险,在大家的一阵惊呼声中夺门而出。我用从脱离母体以后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飞奔。我一定要找到韩嫣,不管她们宿舍有没有关门,不管她是否回到家,不管她在哪里,一定要! 5分钟之后,我到达她们宿舍下面,还好门没关。我正欲往里闯呢,门口的大妈拦住了我:“同学,你请回吧,现在是睡觉时间!”意识到我的唐突,我又撤出来,抬头一看,207里有人呢。顾不得这许多了。我亮开嗓子喊:“韩嫣——”
那声音颇具穿透性,好多宿舍都有人向外张望。
我凝神聚气,再次大声的呼唤:“韩嫣——”这声音划破夜空,传得老远。
韩嫣没有来,倒是把宿舍管理科的大妈招来了,她指着我说:“这里不是发泄的地方,再喊我就要叫保卫科的人了。” 我失望至极,垂着头一步一步的往外挪,真希望在这段时间里,韩嫣能突然从哪里冒出来可是没有。
恍恍忽忽的往学校里走,经过了一条长长的银杏道,只有斑驳的树影同我做伴。寂寞,悲凉牵动着我的神经。
我恨自己的怯懦,为什么不敢直接去面对她?为什么要重友亲色,为什么要……
我再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韩嫣站在我们宿舍的门口!由悲及喜是什么感觉?我整个人都要瘫软了。
什么也不顾了!我跑过去,一把就将她搂在怀里,她的手在停顿了几秒钟后也抱住我,越箍越紧。这是我与她真正意义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 hellomike <--
【楼主】 (311):真对不起,让各位失望了,这一段感情是很可怜的!
二十三
中国的校园里,广泛的存在一个区域。这个区域往往是对未知充满渴望的校园恋人聚集的地方。这里白天十分平静偶尔会经过几个背单词的女生,夜晚超乎想象的热闹,各种形态的两个人缠绕在一起相互探奇。这里可能有一个坡度也可能是一个土丘甚至平坦得没有一个埂,人们习惯的都把它叫做“情人坡”。
韩嫣把我从男生宿舍的楼底下拉到了这个“情人坡”。宿舍楼显然在我们手拉手漫步的过程中合上了大门。我们都不打算回去。
可以很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看来我比较亢奋。我相信她也一样。两个人的手都是发烫的,汗液很快浸湿了手心。我尝试的吻了她的嘴唇一下,她没有拒绝。于是,我的嘴巴贴了上去…… 二十分钟很快过去了,说实话,尽管好多小说对于初吻有着丰富和细腻的形容,但我除了满足原来的好奇以外,没什么别的,这使我不禁对自己的人格产生怀疑,不过这怀疑很快被另一种冲动所掩盖。
我想进一步的探求奥秘时,却被她轻轻的阻止了。
好吧,日子还常呢。
韩嫣忽然用一种很特殊的表情凝望我。再用蚊子也听不见的声音动了几下嘴唇,我猜她说的是:我喜欢你。
我也很深情的对着她说:“我也喜欢你,非常喜欢。”
她的表情是复杂的,有时晴有时是多云,好几次想要开口又咽回去。
我对她说:“我有什么不对吗?我可以改。”
接着又补充一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好解决,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呀。”
她在犹犹豫豫几分钟后,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我要走了,离开你。”
我的火“腾”的一下就冒起来,很大声的说:“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感情就像过家家一样,想说就说,想收回就收回。我可没那么潇洒!”
她站在那儿,一言不发,似乎等待我的表演。
我把最近的怨气和郁闷也一股脑的倒了出来,演说了整十分钟。大意是别看我这人平常嬉皮笑脸关键时候特别认真也最恨被人耍。
她还是沉默。
如果不在沉默中灭亡,也该在沉默中爆发了吧。
她终于开口了,语气平静但不容置疑:“我们全家要迁到德国,下星期就走,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我觉得自己在做梦。所有的巧合,从与她初识,到相知,到误解后相聚,到表白一分钟后就收获痛苦,这一切只能解释为做梦。
韩嫣接着说:“刚见到你的第一天我没有什么印象,那时我刚刚和男朋友分了手,心里正烦呢,想不到你这人那么幽默,又善良热心,渐渐的我被感染,我很快就觉得生活有资有味……”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可是,我的姑妈在假期里为我联系好德国的学校,开学后爸爸告诉我他也要去德国,我才了解全部的事情。我的妈妈很早就过世了,所以我不愿意伤爸爸的心……”
这个女孩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到现在才开始完整,可惜迟了。
明媚的阳光,湛蓝的大海,斑斓的砾石。 这是我和“班花”坐在一起的初中时代。当全班有三分之一的男生暗恋她的时候,我浑然不觉。只记得放学后她总要留下来和我这个尖子一块写作业,因为可以解答她的无穷无尽的问题。毕业了她送我一张卡片,卡片上一个少女坐在海边若有所思的望着远方,题词是:蓝天,大海,你和我。
好朋友告诉我,这是我这辈子错过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机会。
那么今天错过的,又是第几个机会呢?
我木立在那个叫“情人坡”的地方。心情的大起大落让我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除了眼泪无声的顺着脸颊往下淌。
我终于知道,韩嫣来见我目的,原是为了一个离别。
哪怕我流泪,或者再次呐喊她的名字也不能改变什么,我唯一可证明的是,她喜欢我是成立的。
这就是我仅存了一分钟的初恋。
--- hellomike <--
扑(312):完啦????!!!~~~~~~~
--- bathtub <--
猫(313):不是吧,就这样了? 楼主不厚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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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004/11/4 0:01:54
【楼主】 (337):关于此文告全体关注的猫猫书
本来是因为无聊和缅怀,乱涂。 写了几个贴后,有人关注竟成为持续下去的动力。不过生活教会我们的是,先要吃饭,然后再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这个矛盾现在摆在我的面前。 为了最近将要的关乎生计的一个考试,为了打拼一片新天地,不得已暂时停止创作。但是大家的鼓励使我产生一个想法,就是在三个月之后把这篇文字继续下去。直至完成4年。现在你们看到的仅仅是四年的八分之一。 关于此文补充几点: 一, 它算是一篇半自传体的小说吧,文中的每一个人在现实生活中均有原型。不过发生的事情可能会有时空和事主的错乱。太真实不一定是作者想要的。 二, 透露给大家一个八卦新闻,其中原型人物的两个人居然就看见了这篇文章,并据此与作者正在展开激烈的论战,猫扑之博大可见一斑。 三,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们补充说说??
面对你们的关爱,感谢是苍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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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004/11/4 0:02:38
【楼主】 (337):关于此文告全体关注的猫猫书
本来是因为无聊和缅怀,乱涂。 写了几个贴后,有人关注竟成为持续下去的动力。不过生活教会我们的是,先要吃饭,然后再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这个矛盾现在摆在我的面前。 为了最近将要的关乎生计的一个考试,为了打拼一片新天地,不得已暂时停止创作。但是大家的鼓励使我产生一个想法,就是在三个月之后把这篇文字继续下去。直至完成4年。现在你们看到的仅仅是四年的八分之一。 关于此文补充几点: 一, 它算是一篇半自传体的小说吧,文中的每一个人在现实生活中均有原型。不过发生的事情可能会有时空和事主的错乱。太真实不一定是作者想要的。 二, 透露给大家一个八卦新闻,其中原型人物的两个人居然就看见了这篇文章,并据此与作者正在展开激烈的论战,猫扑之博大可见一斑。 三,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们补充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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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004/11/4 0:13:46
二十五
老赵原来竟然是个诗人兼画家。这是多么崇高的称谓。那个时候,虽然偶尔会为饭菜票花光而犯愁。但在校园里仍然存在相当数量的人同我和老赵一样对这些文字和艺术的崇拜超过对花花绿绿钞票的景仰。
我们开始疯狂的做诗,并相互攀比。
宿舍里的流行语言也变得玄乎而令人玩味。
比如胖子睡觉前,对大家说:“我要去另一个世界里重生。”
卷毛看见漂亮的女生,说:“我想追逐自己的梦。”
向F君讨教好词佳句,他扔下一句:“爱情让我沉沦。”就匆匆的离开宿舍去过二人世界了。剩下一屋子的嫉妒和不满。
这样的流行到了丢丢那里却进行不下去了。
原因是丢丢吃饭时对大家说:“我要吐,不过是从碗里吐到嘴里。”搞得大家瞬间没了胃口。 上厕所时就更绝:“我要吐,让它离开我的躯壳,不过,历经轮回,终究还要回到我的嘴里。” 全宿舍在之后的一个星期里都尽量避免吃到黄颜色的食物。
老赵不知从哪儿窜弄来几本诗集。于是我们俩白天晚上的看,虽然后来诗情渐弱,但有几个原来没有听过的名字却映在我的脑子里:北岛,顾城,白萩,海子,当然这些名字在随后的记忆里显得混乱而颠倒,因为有太多太多的名字冲进记忆的闸门,想要淹没它,虽然没有成功,但也消退了我的兴趣。
诈唬了几个晚上,我们便跃跃欲试,学生会还真跑来一个不了解内情的家伙,自我介绍是某某诗社的,想邀我们参加,这份难得的关注让我俩着实兴奋了一阵子,还跟着开了几次“诗友会”。可进去才发现,这里哪是诗歌和诗歌的对撞啊?主要还是一些无趣的单身男女瞅个机会联络情感消磨时光的。我们很快退出来。
看来,真正的高手总是隐于市野的。 【楼主】 (383):二十六
日子一天天过去,像泼出去的洗脚水,带着乌垢,已不愿再来。
诗意过后,还是生活。我觉得没劲,上课没劲,玩没劲,吃没劲,睡觉也没劲,醒来还是没劲。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某些器官出现问题。刚一提出就遭到无情的嘲笑。
胖子对我说:“这就叫 感情迷失综合症”
我问他怎么解决,他说:“再泡一个。”
“什么?”我没听清楚。
他顿时做崩溃状,大声的说:“我说让你再重新再泡女朋友,不是叫你去做泡菜!”
这小子从来都不正经。
没劲的感受迅速传染开来,连从来不逃课的丢丢竟然也睡了一个早上。现在回想,也许,那不是我传染的。
让我更为痛心的是,那些美丽的微分方程正渐渐离我而去。电子线路的枯燥更是剥夺了我的兴趣,偶尔翻开书页,“反馈”也看成“反胃”。我隐隐的意识到,这是一种危险的来临。然而却放任颓废的腐蚀,像占了便宜的小官僚,一发而难以收手。
校园里,有三三两两行走的女生,有缀在枝头的麻雀,有翩然而过的情侣,也有头发花白的教授,他们都在做自己的事。我像一个旁观者。
离开校园的城市里,乒乒乓乓的建设火红的烧着,一个新的形象工程初具雏形。
我渴望走近他们,走进社会,走进生活里。
这期间,欧洲杯足球赛的举行使我对那个黑白相间的球体产生了一丝兴趣。这一届听到最多的一个词是“丹麦童话”。
期末考在我囫囵吞枣的复习了两周之后自觉的降临了。我居然一科都没挂!连只做了50分题目的高数拿下来的成绩都是及格。
这是一个幸运或者是一个危机呢?
大一就这样结束了,有些波澜起伏,却不敢眷恋。 二十八
平平淡淡的假期呼应着平平淡淡的开学。大二开始了。
但有一件事情调动了大家的热情和想象,一周后要去迎接新生。赶集似的迎新会在大一的时候碰过,可惜当时就考虑怎么尽快把手续办完好转成“大学生”。现在回过头一想,觉得很是可惜。要知道,已经很少在学校看到大场面了。
宿舍里众人都争着要报名去迎新,除了老赵和我。老赵一向都一副 事不关己 高高挂起的姿态以维护他那诗人一般的高贵气质,我不去了大家都很奇怪,就像挂了荤的馋猫突然改吃素了,不免让人疑问。
胖子过来问:“你是不是失恋傻了?”
我说:“没有啊,早就恢复了,只是去了又能怎么样?”
卷毛说:“这你就不懂了吧。知道为什么迎新会那么热闹?”
“知道!不就多看见几个美眉嘛。”我回到。
卷毛以很学者的态度告诉我,迎新是新一轮恋爱的前奏曲,由于新人大多刚刚从扼杀爱情的高中升入大学,对于这种新的情感充满好求和欢迎的态度, 懂事的老生早就根据迎新会的美女出现的几率,频率,以及一些个别的亮点,调整自己的追求风向标。在失败过后,总结经验教训,所以可以达到很高的二次成功率。
为他这种严谨的治学态度深深的折服。不禁心动。但也偷着纳闷,他那么厉害,怎么还是形影只单的?
胖子捏我一把,说:“醒醒啦,新的春天到了。”
去我们班长的宿舍报名,这家伙居然不在。同宿舍的人让留下名字,我看纸条上,霍!有20号男生都在摩拳擦掌。
甭走正门了,走后门吧。
听说这小子特喜欢足球,尤其是AC米兰,我们去买了两大张AC米兰的全家福,在他去食堂的路上截住塞给他。那厮赫赫的说:“这是歪风邪气哦。”不过很快两张招贴画就出现在他的蚊帐内侧的墙壁上,和周慧敏的图片并成一排。
我们班最后出了四个人,班长,班长的舍友,卷毛和我。
胖子说,到时候他也会来义务帮忙。 【楼主】 (419):哦,还有好多人呢,谢谢你们!!!! 写作像吸毒一样具有成瘾性。
二十九
迎新会终于在万众瞩目中闪亮登场。
若干年后,应该这样描述迎新会:它热闹但井然有序,它色彩斑斓却又不失严肃,它使每个刚进大学的freshman(新鲜人)都对即将面临的生活憧憬和幻想。
那天,我们不这么想。
人员来得特别多。胖子不请自来说是怕新生力气小提不动行李,引来一阵怪笑。
卷毛一针见血的指出:“你是来提人的,不是来提货的。”
大家均微微颔首以示赞同。
会场内到处彩旗飘飘,桌子一张挨着一张密密匝匝的摆放着,群众组织也跟着一块凑热闹,各种协会的布标展开身段顺风飞扬。大喇叭不停的叫喊,像自夸自卖的零贩子。各式各样的脑袋窜来窜去,美丑胖瘦,众生平等。新人们脸上满是兴奋和新奇,一眼就可以和老生区别开来。
我们的目光如雷达一样遍扫整个会场,却没有期待的美丽的容颜向偶们走来。
物理系的场面很大,加上闲杂人员一共来了十几口人,可报到的新人寥寥无几。与此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数米外的旅游系和外贸系的“摊位”前熙熙攘攘,一派繁忙像。
胖子一脸懊恼,说:“糗大了。”
后来我一直怀疑那天是大家的错觉。其实本系来的新人也挺多,但均属于“心灵美好”的同志,所以让记忆给忽略了。
我和卷毛忙前忙后的帮着几个小兄弟提提行李,指引宿舍。可胖子的义务劳动始终没有实施,想是实施对象尚未出现吧。
可怜的物理系,可怜的我们,一直到结束,才收到区区十二名志同道合的女同学,还不如理科兄弟数学系的一半多。
卷毛笑笑:“看来物理系应该改名叫‘无女系’才是。”
我们也非一无所获,风向标指明,今年的新根据地应在如下几个系开辟:国贸系,外语系,旅游系,中文系。
自此后,我以为迎新会是一部分人的选美会加另一部分人的炒作会。 【楼主】 (432):一个字:忙! 两个字:太忙! 但是,我不想让大家失望。倘若质量缩水,敬请见谅!
三十
教我们公共外语的老师换了一个,是年轻漂亮刚刚毕业的女博士生,叫邓婷婷,名字比人小了五岁。我们上外语的出勤率顿时高了不少。更多人奔的不是她上课的内容。
邓老师上课有一点特吸引人。不是脸蛋,不是身材,而是声音。那声音发自林间枝头的小鸟,悦耳,柔和,我不知道这里边是否包含我对韩嫣那天籁之音逝去的一种弥补,可是外语课我却很少逃了。虽然讲课内容总是从我的一边耳孔进去又很快从另一孔出来,如穿过无障碍的隧道。不过有个词汇多次出现,频率之高,以至于听觉的反感也无法抗拒它的诱惑乖乖的缴了械。这个词的后面也总是跟着一堆大人吓唬小孩吃饭时才有的句子。 这个词是:四级。
对于师长的威胁论,我在中学里早就领教过。效果都是与训导者的原意相去太远。不是吗?我们这一代从小就是被吓大的,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有人还给我们这种心里活动起了个名字:逆反。
倘若,科学家们发明了时间隧道,让我从现在的时光里倒流回去,再次让我坐在邓婷婷的课堂里,我会张大耳朵,把他的一字一句都吸收进来,我会每天7:00起床读外语,每周上一次英语角,见到老外一律哈罗噢开,并死缠着不放,新闻只看中央4台十二点那几个饶舌头的人播……
时光没有倒流,所以我还是每天11:00起床,不上英语角,不看老外(个别异性除外),不看新闻。
这学期也终于开了一门计算机相关课程,名字叫《危机原理》,呵呵,对不起,应该是《微机原理》。而那个小老头在第一天下午,就给我一个下马威。
和所有下午上的课一样,我在铃声响过五分钟后推开教室的门,径直朝教室后面走去(我总是坐后面的)。
站住!一声断喝,把我从梦游中吓醒。
回过头,一个小老头站在讲台上。干巴巴的几根头发被固执的平均分开,稀少,但是整齐锃亮,像上了刺刀的哨兵。 哦,那就是声源。
笑话嘛,上了一年多的课,还没有听老师对我说站住哦。
我斜眼睨他,一副软硬不吃的架势。
他说:“以后我的课,迟到5分钟再来的就算缺席。”
“迟到5分钟后就算缺席。没听说过这个校规啊。”我试图辩护。
小老头非常固执,和他的头发一样:“我上课就是我的规矩,不遵守就别来。”
这明显是一种强盗逻辑,在社会主义国家的大学里还会有这种老师存在?
我准备好好听他的话,不去上课了,因为我下午有限的出场时间里,迟到是必然的,物理学把这种现象称为:惯性。
实际上在中学里我从来不和老师顶嘴,也很少迟到,就这样默默无闻的度过了一年又一年后,在同学们拿着录取通知书各奔前程后,我忽然有些失落,没有注视的岁月里日子几乎要“淡出个鸟来”。
美国大佬马斯洛把人的需要分为:生理,安全,归属,尊重,自我实现。按他的说法,我才刚刚解除温饱,所以急耸耸的开始寻找归属了。 是这样吗?
夸张了吧。有家庭有父母有兄弟有朋友的我怎么还会停留在寻求归属呢?
我不需要寻找归属,我不靠谁,什么计算机协会,外语协会,都别来烦我! 有人变张狂,就有人变平静。这是物质守恒定律告诉我们的。
变化的这个人是F君。
听说中学里,F君是该校“四大天王”(勿与港台艺人关联)。有一次在学校入厕时发表了一通针砭校领导的言论,结果被记了过,因为该领导恰好蹲在其邻近坑位。还有一次,F君带领一帮虾兵蟹将违反校规在教室里吸烟,又被该领导逮个正着。事不过三,可惜F君偏偏被这个“三”给卡住了。因为课间操他翻墙出学校吃早点又和阿翁领导会面了,领导居然忍不住感慨的说:“看来我们俩比谁都有缘。”
有缘的领导因为F君“聪明的”考上了大学而放其一马。
就是这个F君与冬萍在这座校园里恋爱了,低调的生根,发芽,并以惊人的速度悄然的滋长。
原来F君最常呆的地方是:麻将桌,饭馆,游戏室。 现在F君最常呆的地方是:课桌,图书馆,自习室。
冬萍是她们班的佼佼者,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让F君也附庸风雅起来。
中午打牌的时候,胖子说,照这个势头,他恐怕会考研究生。说完这话,卷毛“噗”的吐了一口,丢丢抬着一缸饭蹲在凳子上,话音刚落,一嘴牙子的饭都喷了出去。我和老赵赶紧拿抹布来擦桌子。
在没有扩招的年代里,研究生给我们的映象是:一,至少拿到一次以上的奖学金;二,生性严谨,不苟言笑;三,温文尔雅,博学多才;四,必须是“四只眼睛”。 按照如上条款,F君搭不上边。 他,从来没有拿过奖学金;活泼爱笑,讲话像打枪;不温不文,腹内空空;双边裸眼视力1.5。
所以他不可能,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鸭子永远是鸭子,怎么可能变成凤凰呢?
F君听到我们对他的评价,只是笑笑,并郑重的告诉我们,他是为了陪冬萍打发时间,不会也不想考研。
三十二
从这学期开始,我踢足球。 除了刚过去的欧洲杯的鼓励之外,还有另一个理由。本系第10届“物理杯”足球赛即将鸣锣开战。
胖子是理所当然的组织者和领导者,这家伙在我大一风月无边之时就已经在篮球场足坛(咦,怎么是篮球场)叱咤风云了。
吃过中午饭,他把宿舍6壮士都集合到东二院篮球场上,发布了著名的第一次演讲。
“足球,是集体的运动,讲究团结……”一句话还没说完,已经有人不耐烦,舒活筋骨,摆扭腰肢,跃跃欲试的样子。
胖子接着说:“站位在一个队中的作用,就好比……我在你们当中的作用一样……”
声音未落,早有人将他打断:“喂……还踢不踢?”
胖子气势顿瘪,赶紧布置一番,然后我们朝墙练习几脚算是热身,就邀约了一个对手开始厮杀。
不会踢的确是会闹很多洋相的,很多时候,我,卷毛,F君,脚都不爱冲球去,有可能碰上对方的腿,惹来一顿骂。更多时候是本方队员自己对撞。尤其胖子带球从后场长途奔袭,连过敌方三名队员,球竟鬼使神差的滚到我的脚边,我毫不思考,抡圆了就是一脚!那姿势飘舞空灵,煞是优美。所有的队员都被我这个舞蹈般的动作折服了!不过,球还是呆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
胖子无奈的摇摇头往回走,那句口头禅又蹦了出来:“糗大了。”
比赛结束。我们以3:9败北。进球的两个人是胖子和老赵。
该回宿舍吃饭了,披着晚霞走在路上,我还在想,这奇耻大辱定要洗清。
抱着勤学好问的态度,我天天拉着老赵去练球。老赵原来是他们中学校队的替补前锋,做我的老师已是绰绰有余。
那一个月,我起的很早,起来就拖着老赵陪我一块儿踢球。还好他也不排斥,我从最基本的颠球练起。带球,变向过人,转身射门……真是日出而动,日落而归,有时还踏着月光离开。 宿舍的人都觉得我们不可理喻,然而就是在这种疯狂中,我爱上这项运动。
--- hellomike <--
【楼主】 (477):谨向早期被我删去的一些回帖表示深深的敬意!!!(因为听说到了600贴就要封,所以我已经删去早期的大约60个回帖)
感谢你们所有人给我继续的动力,虽然现在非常不易,我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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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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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004/11/4 0:23:20
不是吧? 谁会有如此耐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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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kees's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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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04/11/4 0:33:38
随着我一天天练习,比赛也一天天临近。 这中间发生了一件小事。一天我正独自在篮球场上,颠,拨,弹,射,下意识的余光一扫,居然有人在观摩我表演,呵呵,看来我的技术精进啊,已经有人来学习取经啦。我是越表演越起劲。那人突然跑过来问:“同学这是你的钱包吗?刚才在旁边捡的,我看没别人,想是你的吧。” 我目送他远去的背影,感动了好一阵子。
第十届“物理杯”足球赛终于鸣锣开战了。由于物理系是本校的第二大系,所以按专业参赛也达到了16支队伍。分成4个小组,每个组4支队,只有小组第一名才进入下一轮。
我们宿舍共有三人入选本班球队,其中老赵踢前锋,胖子打中场。我的球技在勤奋的锤炼下取得长足的进步,获准加入本班的替补阵容。
和我们首场对阵的是上届的亚军队伍:93电子技术。比赛在一个晴朗的无风的下午举行。 但见对手:个个英姿飒爽,牛高马大,声若洪钟,气势压顶。 再看我们:长得是缺斤短两,生的是七上八下,有高有低,看了直犯困。
这将会是场悬殊的比赛吧。一声哨响,你来我往就拼开了。 有些情况确非我预料到的。胖子就像睡醒了的狮子一样,敏捷迅速,完全和平常换了一人,那身赘肉在呼呼的飞驰中不再成为阻止他的重力,倒如坦克的装甲一般威武,可谓挡者披靡。老赵则如一阵风,妙曼的在人群里挪移,说是力量的展示,不如说像一个舞者,在舒袖云卷里回旋。还有我们的体育委员“小和尚”(因为是一个光头的小胖子),球技也是如此精湛,我们的第一个进球也是他打入的。对方两名高大后卫包夹,只见他背身接到球,右脚轻轻一挑,然后转身内切,两个大个子就甩在身后了,在球弹地跳起的瞬间,他用我平常天天锤炼了千百次的动作,抡圆了大腿,小腿与脚面崩直,那股力量便随着肌肉的牵拉传导到球上,皮球笔直的飞向球门的远角,守门员毫无反应。
1:0 !
全场沸腾!我欢呼雀跃,每个毛孔都向外散发着热量和激情。
93电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并没有因为失球乱了阵脚,很快组织了反攻,几次射门,球都是擦着门柱而过,也擦疼我们的心。 几个忍不住的小女生为此伴奏了尖利的声音,更让我心烦意乱。
恰在这时,我方的后卫被对方前锋铲倒了,裁判视而不见。看台上爆发出一阵嘘声,早就忍耐不住的卷毛站了起来,对着场上大喊:“小杂种,吃了多少好处啊?”裁判鸣哨终止了比赛,走了过来。 “洪七”等一帮具有反抗精神的同志见情势不对,纷纷从看台上跳了下来,对方也有很多人围过去。一场群殴的表演一触即发。
一个戴着“监督员”袖章的老同志断喝一声:“你们还想不想拿冠军?如果比赛不能继续,你们两个队都取消资格。”
这个结论换来了大家的暂时冷静。比赛也继续进行。不过受伤的后卫却无法继续了,“小和尚”朝我挥挥手,似乎让我上,等到他大吼:“米述,你还磨蹭个啥!”我才真正确信是叫我。
不过我还是纳闷,叫一个体重不足55kg的人当后卫?我联想着和胖子发生对撞时的情景。生活中,总是会有事情如愿以偿的。对方的一个胖子过来了,我揣着惧胖的阴影向他奔去,义无反顾如离家奔赴前线的士兵。
“噗!”巨大的撞击声远在地球的另一端也可听见。
轻飘飘的一团飞出去,重重的摔在草皮上。
“怎么搞的!!”胖子也走过来了,我从来没见他这么恼火:“你有够丢人的!”老赵也怜悯的望着我。 小和尚很尴尬的对裁判说:“我们再换一下他好吗?”
我被抬到场边,比赛继续进行。旁边93届的拉拉队笑晕了。卷毛,丢丢,和其它几个人跑到我的周围问我怎么样了?他们的表情没有完全释放,显得似笑非笑。
我摇摇头,屁股上火辣辣的,好像破了。 (498):三十四
巴乔说:我总是开放的迎接新的事物,因为那是过去磨难的成果。
宿舍里的检查最终证明了我的疑虑,屁股确实擦破了,不过本场比赛还造就一个挂花的,伤的位置同样是屁股,他是老赵。赛后,我们俩互相搀扶着进了医务室,偏偏检查的是个女性医生。 且不论年纪如何,开放创口供其观摩的时候还是让我俩羞红了脸。她似乎对于这些稚嫩的皮肉哪怕是臀部也毫无兴致,一直到包扎完毕都拉个长脸。 我们也不敢说什么。“记得不要压迫伤口。”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也是唯一一句话。
我们班与93电子的比赛在老赵和我牺牲肉体的代价下换来了胜利。比分为2:1。我们的高兴转瞬就化为另一种痛苦,这痛苦随着夜晚的来临达到峰值。我和老赵为了避免压到伤口要趴着睡,那火辣辣的感觉使我想起一句俗语:猴子屁股摸不得。
失眠,偶尔半梦半醒,看见的也尽是些泰山压顶,地震,海啸之类的地质灾害。
于是,我和老赵宁可站到走廊里去絮絮的聊些人生的话题。渐渐,加入的人多了起来。宿舍里的人竟都出来了。 话题天南海北,没有谱气,当然光顾最多的是:女孩子,理想和性。在讲了个黄色段子铺垫后,有人小心的问:“有谁不是处男?”
胖子第一个抢答:“我不是——”尾调延长了几许又加个转折:“——才怪!”
丢丢鄙视的瞅胖子一眼:“你以为很幽默吗?俗气。”
F君回他一句:“恐怕要改成谁是处男才对?”
胖子玩味的转着眼珠子,说道:“老F,恐怕你最有发言权。”
“没有,真的没有,我倒是想呢!”F君有些忿忿。
老赵又用他那诗人的手洒了一个休止符,说:“莫无聊了,说点别的。”
大家都没吱声,我注意到每个人的眼波都在流动。
争论焦点迅速转到了课程的设置上,卷毛一脸的不满意,就数他上的课最多了,结果牢骚也满满。说老师照本宣科无聊死,学的东西感觉今后没用难受死,考试还没有我们突击复习分数高不平死。
老赵这下有些笑意,不爱开玩笑的他竟对着卷毛“妩媚”一眼,说:“这就叫合理分配。”所有人均为他的“妩媚”恶心欲呕。不过,赵倒是有条件骄傲的,他上学期的《基础物理》仅靠三天的复习就拿了单科最高分。这算什么,是题目质量有瑕,是运气,还是自身水平?
争论以多数人的睡意袭击而画上句号。趴到床上,我想明天应该是个艳阳天
三十五
没有我,地球照样在转动。没有我和老赵,“物理杯”足球赛照样举办的如火如荼。 兴许受到我们精神的鼓舞,本班球队在随后的比赛中越踢越勇,越踢越有感觉。首先以三胜一平的战绩小组出线,又淘汰了95应用,决赛遇到92电子的大哥哥们,我方挺住对方整整80分钟的进攻之后,在一次反击中偷袭得手,完成不可能的任务。比分最终定格为1:0,我们如愿捧起了“物理杯”。
所有的欢笑都凝聚在一张合影里,画面上,我站在冠军队伍中央左拥老赵,右抱小胖,在无限恣意的笑容里,沐浴万物送别的夕阳。
大事件结束。
相对平静的过了一个星期。
这天经过食堂门口的公告栏,随意瞟了一眼。发现学校广播站要招新!这一下子勾起我的回忆。在一次学生社团的集体活动里,广播台来的尽是漂亮的妹妹。当时因为和韩嫣还在一起,所以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又拾起来,历久弥新,愈发的有味道。
我的表现欲又开始统治我的行为。我要开始一段新的征程。忘掉过去吧,回忆除了让我寝食难安,神形消瘦以外,还能带给我什么呢?
所以我去应聘了,凭着不算生涩的表达能力,和我原来早就涂好的几首诗,居然就被录取了。
应聘我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忽略不计,女孩子似乎比对待其它的多看了我几眼。我不相信这是思维的故意放大。前面应聘的那个胖弟弟,她看了三眼,而我是四眼。数据为证!看见没有,还没正式工作呢,魅力已经开始散发了。
我的职位是编辑部的编辑。就是描绘学校里的时事政治和花边新闻,然后送到播音室里审阅播出。这样我就可以接触到两个部门的同事了。哈哈,一石二鸟。
新生活已经到来。旧的世界,让它到历史的故纸堆里沉睡吧。
出了广播站的门,脚步异常的轻快,时辰已去,太阳刚刚落下山,稀疏的星星已经躺在夜空,听树叶栖息在影子里喃喃低语。我无意收听它们的秘密,便扔它们在身后,朗朗的朝前走去。
古老的一天悄悄然逝去,迎接我的是一段崭新的未知的路途。 三十六
广播台第一定律:编辑部男性人数=编辑部女性人数 广播台第二定律:播音部女性人数>>编辑部男性人数 (注:>> 符号表示“远大于”) 广播台第三定律:播音部美女人数>>播音部“心灵美”女性人数。
有人抱怨学习工作没有动力,往往招来一顿奚落,解释为抱怨者不从自身寻找原因。姑且不论中个是非,“动力学”在我身上的积极效果是明显的。这一段时期,我的创作欲望空前的高涨,灵感层出不穷,交到播音部的稿件数量之巨,质量之好,令其余同行汗颜。编辑部中文系的几个才子甚至怀疑我的出处。
一人问:“你到底是哪个系的?”
另一人做答:“我猜他是政治系的,要不就是新闻系的。” 对于他们的自问自答我付之一笑。如果他们是心理学系的,或许,会这样交谈。
问:“米述为何如此高效的写稿?” 答:“因为他想在众多美丽的女孩子面前表现自己的文采以博得青睐。” 问:“也不用交得如此频繁啊?攒起来一次交就可,何苦一天两次?” 答:“呵呵,这你观察就不够仔细乐,新闻稿子都是直接送到播音室里去哦。” 问:“那又怎样?”
……
我觉得不必回答了,此刻我就站在播音室里,和陆妹妹以及马妹妹聊天,播音尚未开始。她们现在称呼我“大鼻子”,因为本人鼻子其实是有些宽阔的,成龙,张学友也赶这个时髦。
“大鼻子,你再说些故事来听?太有趣了。”陆妹妹这般说。
“大鼻子哥哥,你会说荤段子吗?”马妹妹这般问。
我绞尽脑汁,为的是让她们播音前的时间不至于太无聊。这是多么高尚的企图啊。
实际上,在我送稿到播音室的时光中我把自己库存的所有笑话全都翻了出来,那些女生,不管是长得美的还是丑的,不管是胖的还是瘦的,一概通吃。播音部很快花枝乱颤,我也声名远扬。 很多人都记住编辑部里有一个传播欢乐和笑声的大鼻子哥哥。
也有后遗症。
回到家,出门购物经过闹市,一个完美的音质从杂货铺的大喇叭里传出:所有箱包,一律30元!和我刚才在播音室里听到的几乎一样。我怀疑是听觉疲劳造成过敏。 三十七
集体组织郊游一直是我们学生时代的最爱。小学时,出去郊游的头一天晚上往往会伴随着彻夜难眠,大人会准备很多诸如甜点鸡蛋类的东西让我们背着吃。去到公园里,立马分成几支队伍。司令,将军“火线任职”,游戏的战斗就开始了,其乐融融。只有那个特定的时期,战争在孩子们的眼里是忘我的快乐的。 中学有点明白战争是什么意思,于是,所有战事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是探险活动,当然,也包括对女孩子的集体“戏弄”。一点点兴奋,一点点刺激,没有人愿意解释,是身体的什么地方在悄然的改变着。 大学里又要迎来久违了的郊游。这一次是广播台组织的,时间是星期六,地点是植物园,可带家属。
我这跳跃的思维又要把时针回拨一个月,在这个月里,我的笑话攻势将播音部弄得天翻地覆,日月无光。(瞧,我总是喜爱这些词)那些毒气弹很快释放出巨大的威力。至少有两个妹妹中了毒。一个姓马,叫马苏南,国贸系;一个姓刘,叫刘璐,中文系。
马苏南爱笑,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没事就会转到我们编辑部,见到谁都会问:“哎,米述在不在?”她是无聊得紧,听我的笑话听上瘾了。如果想要,我可以永远讲给她听啊。刘璐则不同,她是很沉静的那种类型。总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我演说,然后含蓄的小心翼翼的现出笑容,像是怕被旁人看见似的,但是,我感觉她对我有点意思。从她注视我的眼神里能读得出来,况且,她也是我的笑话听众里出勤率最高的一个人。
去植物园的前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里呈现一个五光十色的大花园,小鸟,蜜蜂,都在里边飞舞,我撒了欢的奔跑,惬意无比,天空忽然混沌,暴风卷挟着沙石,瞬间把这美景吹蚀得无影无踪。醒来后我直纳闷,大脑是怎么工作的?硬是把好端端的梦境给糟蹋了,空留下残败的结局。
梦里风残毕竟没法影响我现实的心情。第二天一大早,我喝了一杯牛奶,把傻瓜相机塞进兜里,就出发了。
去到坐车的集结地。霍!人一下子多出一倍!那些女孩子们的身边雨后春笋般冒出一堆“花肥”(他们就是来给花朵施肥浇水的),令我好生失望。不幸中的万幸是:马苏南和刘璐身边都没有“化肥”。呵呵是约好的吗?
几个广播台的同仁马上填补了这份“肥缺”。不急,他们的实力我是了解地。他们是帮我占个座而已,关键时刻,还靠我来定夺。
差不多到点儿了,台长黎丹清点一下,足有65人!是 广播台人数乘以二加一。这是个奇怪的数字,要知道至少有七八个女生没带“家属”,难道还有人带“家属团”吗?不管怎样,校园巴士承载着一群心情炯异,浮想联翩的年轻人上路了。
有一个问题让我焦心,到底哪一个把握大,是马苏南还是刘璐?
车到植物园。
该园位于市区的北郊,四面青山环抱,园内绿树成荫。车开入园,往外张望,小草叶挂着露珠,正在呼吸清晨蔼蔼的雾气,那些不知名的色彩丰艳的花儿,早已千姿百态的立着要迎接这新的一天了。一袭香气在园子里盈盈的笑着,舞着。 我们也欢喜的从车上下来,嬉闹,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我走在马苏南的旁边,又兜售自己的那些过期故事。她还是咯咯的笑,仿佛永远都笑不累。
这次我对她说的是《治病的故事》: 有个人得了一种怪病,老认为自己是一只老鼠,后来就去医院看医生,医生费尽心思,终于把他的病给治好了,医生说出去试试,刚出医院迎面就来了一只猫,那人哆嗦了一下,医生奇怪了,说你不是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老鼠了吗?病人很无奈,说我当然知道了,可是猫它知道吗?
她马上就接着笑了,像是我故事的一部分。另外几个跟屁虫也在旁边跟着傻笑,毫无建设性。
她笑停了问我:“那你是老鼠还是猫呢?”
我想起一位敬爱的老爷爷说的话:“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我偷偷的瞟了一眼刘璐,正和一个不知从哪窜出来的男生单独聊着。这个小子不是广播台的。是什么地方飞来的鸟? 可能是虚荣心作祟,我感觉挺不自在,虽然和这个叫刘璐的女孩子目前还什么也不是,但毕竟是计划中的对象,眼见别人在那里指指点点,很不平衡,便佯装上厕所,离开了马苏南,从身后绕过去。 两人谈的投入,还夹杂着笑声。我的语言管不住的就把那男的和动物招呼在了一起。还好,台里是准备集体联欢的,大家找个空地很快做下来,他们的对话告一段落。 所有人在台长的带领下围成一个圆圈。随即,自编自演的节目就上演了。天,广播台真乃卧虎藏龙之地!唱歌好听的就不必说了,还有天生演员的,吹萨克斯的,吹口琴的,弹古筝的,弹吉他的, 我的火焰压下去不少。
接下来即兴表演环节,有人把我和刘璐哄上了台。 偶然的背后,一定包含着无数的必然。事后我不止一次的琢磨,假如那天我不是出于嫉妒而鬼使神差的坐在刘璐的身边,假如我没有坐着还大声武气和人争论而引起众人的注目,假如我不是为了显摆而告诉台长说我也有表演天分,假如刘璐推辞说不会演,假如……
假如永远是假如,生活还原的就是生活本身。
我们表演的是一段热播不久的广告,叫做《百年润发》,讲的是一对失散多年的夫妻最后团圆,丈夫又为妻子洗头的故事。虽然是个洗发水的广告,我们却演的特别投入,我拿着道具壶往她的头上做势浇水的时候,她还不止一次的偷偷偏头看我,眼睛里满是柔情。 表演结束了,大家自由活动。我打着合影留念的旗号网罗了台里大部分美丽女孩子的照片。刘璐当然成为照片上的女主角之一,她系着粉红的丝巾,头微微靠向我,我们俩都挂满笑容,如同熟了的两个柿子。 后来这张照片也成为我们争论的焦点之一。我说她一脸美样,好像抓到一个俘虏;她说我是一脸坏笑,不怀好意。
回学校后,我俩就落在大部队的后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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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004/11/4 0:40:48
回到宿舍,我把今日植物园的种种幸事说与室友们听,所有人都为之欢欣鼓舞。有人因为我又认识那么多新的女孩子高兴,自从我与韩嫣失去联系,宿舍里除了F君都自觉的断了与女生楼207的联系,以显示我们的同仇敌忾。现在无疑柳暗花明。 我莫名的冒出一个龌龊的想法,自己好像从事古代青楼里的某种职业。
丢丢对我说:“照片洗出来,先拿来给我挑,挑剩下的再给他们。”
这立即引发宿舍的连锁反映。胖子对丢对说:“你以为自己是谁?我倒是有个建议,咱们单挑,谁打赢谁排第一。”
卷毛笑了:“哈哈,谁怕谁啊?体重不是能打的唯一标准。”
他们的讨论热烈活泼,仿佛那些女孩子十拿九稳就能成为他们的另一半。我笑了,老赵笑了,宿舍外面的马路也龇开大牙的笑。过了几天,照片冲洗出来,大家又一块儿细细的品评了一道,便收了下文。
我与刘璐却是不能中断的。我们有很多的共同点,都喜欢赏文弄墨,都爱看电影,都爱读小说。我们很快成为推心置腹的好朋友。
然而,我必须承认,我的动机是不纯的,我只是隐约的觉得既然她一开始就被我所吸引,理应在未来的某个时候成为我的女友。况且我已经锁定了她而放弃了马苏南。 她的话在和我熟悉后渐渐增多,有时候是成筐的豆子往我的头上倒,铺天盖地的,但一颗也没有留下。事情的进展超出我的预料,如履行程序一样,我们尚未表白但也心照不宣。我们的轶事已经通过一些小喇叭向我的周遭广为传播。版本众多,其中的一个是:我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把她从校园里领到校外的小旅馆,并借此完成了从男生到男人的飞跃。
我无法追查这些谎言的出处,事实上,我和她仅仅是去看过三场电影,喝过两回茶,上过一次自习。实质性的工作? 抱歉,无法如你所愿,没有一点进展。我觉得自己是喜欢她的,可是没有太大的心情来张罗这件事。我也无法解释这是为什么。
说实话她不难看。身上该鼓的地方一律饱满。肤色白里透红,眼睛不大,脸庞稍宽,可笑起来粉嘟嘟的。我对她若即若离,她对我的热情反而一路飙升,她好像一开始就爱上我了。
这算是新的爱情来临吗?
或者是柏格森在《笑》里所说:虚荣心很难说是一种恶行,然而一切恶行都围绕着虚荣心而生,都不过是满足虚荣心的手段…………
话分两头。我与刘璐的感情不温不火的发展着,可F君与冬萍似乎有些走火入魔了。 这个,从他今天回到宿舍的言语可以感觉到。F君告诉我们,冬萍嫌他体质差,所以他决定练气功。 胖子一声就叫起来:“气功??!你没发烧吧。” 卷毛对F说:“可以跑步,可以踢球,可以健美,可以游泳,为什么要选气功呢?” F君很玄秘的说:“佛云,不可说不可说。” 丢丢盯着F,冒出一句顺口溜:“气功气功,越练越疯。”
所以,每天早晨,宿舍里又多出一道独特景观。 6:30,F君准时起床,坐在床沿吐故纳新。 6:45,跑去图书馆旁边的树林子里“嗨”,“嗬”的吆喝,并拍打那些无辜的树干。 7:00,亢奋的回归宿舍。
他倒是没有什么,可怜我们这些生物钟倒挂的,哪怕头天晚上3,4点才睡,第二天早上也会准时被吵醒。老赵的怨言尤其大,还说“长此以往,人将不人”云云。 该想个办法阻止他,用什么方法呢?
首先要弄明白他练气功的缘由,所以我们背着F君把冬萍约出来,并告诉她F君最近的种种反常行为。其中免不了添油加醋的说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比如:生更半夜F爬起床大叫大喊啊,梦游会跑到走廊里睡啊,甚至上厕所也开始不带手纸这样的话都编出来。 冬萍有些诧异,说道:“不会吧,没想到他会练成这样,”她一边说一边沉吟“我只是说我妈妈练气功身体很好的,让他试试,没想到……” “难道,是年龄不够?”冬萍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我们连忙顺着他的意思说:“是啊是啊,听说小孩子练气功就是对大脑发育有影响。” 老赵还煞有介事的告诉她院子里邻居那上大学的孩子也是因为练气功休学的。
“有那么夸张吗?”冬萍虽然没有全盘接受但也有些慌。 “你说呢?”老赵又玩起那意味深长的深沉。 于是,冬萍决定要去阻止她的男朋友迈向“休学”的边缘。 我们则如释重负。我拍着老赵的肩膀说:“帅哥出马,一个顶俩。”
不管怎样,宿舍这头也是要制造一个舆论环境的。回来后大家商量一下。决定如此这般…… 一天晚上,我们聊起宇宙的起源,又说到女娲补天,再谈中华民族的泱泱历史……(先要把F绕晕)慢慢的转到老祖宗留下的文化瑰宝,气功自然是其中之一。 卷毛突然抬高声调说:“知道吗?我原来拜过大师练气功,还开过‘天眼’!” “什么意思?”所有人都包括F君对此都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卷毛便把他从8岁开始练气功,练到16岁开了天眼,练到18岁因为走火入魔休学一年,全家到处奔走,后拜一位大师,把他身体里多余的气体排出才回复正常,不过“天眼”也闭合上了……这些当然是我们花了一个中午合力编撰的故事,不过在卷毛声情并茂的演绎下竟把我们也吸引住了。 卷毛顿了顿,大家凝神聚气,我们都明白,“包袱”要抖出来了。 卷毛说:“后来,大师说了几个气功法门。首先,如果本身真气不足,练习的年龄要在25岁以后才合适。其次,采气不宜在清晨,宜在黄昏,那时万物都在归圆。”
胖子偏头看看紧挨着他床的F君,他似乎对此毫无反应,反倒是问了一句:“那位大师现在仙居何处?”
……
第二天,他依然起床去练功,只是声音小了许多。
……
直到有一天,他对大家说:“我决定停练,因为冬萍说了,早上要和我一起读外语!”
终于少了一个拍打的青年人,图书馆旁的小树可以在清晨的阳光中自由的呼吸了
四十一
“时间”这个词正是本专业的一些老前辈们生造出来的。可自从它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就没过一天安稳日子。不停的跑啊跑,任谁喊它都不停歇,性格尤其像个女孩子,你念着它的时候,仿佛还会回头脉脉的关注你一下,步子也放了慢,你若稍有淡忘,呵呵,再抬头瞧瞧吧,它已经撵了老远啦!
我就这样不知不觉误了趟,抬眼一望,吓!又要和期末对接上了,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日子是怎样度过的?我不因碌碌无为而忏悔,也不为虚度年华而羞愧。我可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战友呢。诺!老赵逃的课比我还多。丢丢虽然上课但每回都带着小说,还有F君,简直来无影去无踪。
我有一个梦想,14天复习6科并全部通过。
计划如下:高数 3 天, 电子线路 3 天, 微机原理 2天, 马哲 1天, 公共外语 1天 思想修养(选) 1天
如此一排,还多出 3天,于是调整一下,改为: 高数 4天, 电子线路 4天, 微机原理 2天, 马哲 1天, 公共外语 2天 思想修养(选) 1天
哈哈,天才是怎样炼成的!
这次我要吸取老赵的宝贵经验,和“时间”姑娘赛跑,看看谁快,我吃过早餐,就买了两个面包,一瓶矿泉水,一头扎进自习室里。 第一天过去了,高数看了三分之一,似懂非懂。第二天换一科(保持效率之法)电子线路,又看至三分之一,头大!第三天再换马哲,还是三分之一。我发现一个规律,只要到了一本书的三分之一,不管是600页的大书,还是200页的小书,我的意识总是条件式的模糊,记忆总是条件式的衰退。 我一下子想起辅导韩嫣之前看过的计算机,那个时候,600页看得如此轻松,记忆力超乎想象。所以,我必须寻找动力,我想到了刘璐。 我从宿舍里叫她出来,让她和我一起上自习,没想到她一口回绝。 “你知道的,”她声音细得像蚊子,耳根还有点红:“和你在一起,我看不进去。” 我将自己的苦恼告诉她,希望她帮我想想办法,想不到仅仅在半分钟后她就给了我一个惊喜。 “你可以这么想,”她一字一顿的说:“把剩下的三分之二看做‘一本书’,然后再把‘这本书’前三分之一消化掉,剩下的方法同上,这样就越来越接近看完啦。” 哎呀!这不就是数学上无穷的概念嘛,无限趋近看完就等于看完,我一理科生,还不如一个文科生的逻辑思维强呢! 所以我又回去乖乖的看书了。 刘璐对我的帮助真的很大。我认为。
两个星期后,我的考试就这样通过了,只潜伏一个危机,即《微机原理》。小老头放出话来,无论如何都不让我过。 托班长去打听,说我卷面分过了,可是老头给我的平时分是零蛋!这还了得! 我打个电话到他家,想了解内幕,他滴水不漏。 于是想用贿赂何老师的手段来对付小老头,拎着一大袋劳什子东西闯入他家,却被灰头土脸的骂出来! 老头斗志昂扬的抛下一句:“我从来不吃这一套!”
出了门,我的语言对他的侮辱达到最高级别。
这最终成为我大学生涯里挂掉的第一科。无法预料的是,这成为大学考试的一个转折点,其地位如同二次世界大战里斯大林格勒战役一般辉煌。至此,我不再为考试的成败而烦恼,不再被教育制度的框框条条所束缚,开辟了无知者无畏的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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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kees's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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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004/11/4 1:00:36
哎,这个文章写得不错啊``
与其灌些无聊的水,不如看看文章。
或许生命不仅仅只有靠灌水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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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96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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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004/11/4 1:03:35
我本来想看的,可是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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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kees's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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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004/11/4 1:04:04
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有兴趣的自己看``
觉得麻烦的自己跳过。下线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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